“糊涂？怕是比我还精明吧？你呀，终究是年轻了些，当然，我这个糟老头子就有许多事情看不清楚，更何况你这个毛头小子。”剑圣一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小白。

“你以为入了这江湖就能全身而退么？我现在好奇的是你师父为何派你这个聪明的小子入世？他到底想要什么？”剑圣看着小白。

“嗯？我怎么听出来一些阴谋论来？难道非要一个才华横溢聪慧异常的天才留在深山里陪着他老人家平淡度日才是道理？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小白反驳。

“正因为你聪慧得紧，所以才更让人深思，不过可惜，年轻人都是小聪明，现在的你根本没资格在这个江湖里立足，学会藏拙，好好在鬼医羽翼下当个普通人吧。”剑圣笑着拍了拍小白的脑袋，宛然一副长辈对晚辈的模样。

小白蹙眉，虽说剑圣是这世间最年长之人，但哪个年轻人没有点盛气，何况小白这个一直被夸作“聪慧”的毛头小子？

“我如何立足还不劳前辈费心，另外还有一点您说错了，我本就打算跟着鬼医婆婆做个郎中，不掺和打打杀杀的，师父剑术另有传人。”小白很隐晦的推掉了剑圣拍脑袋的手。

“咦？”剑圣轻咦一声，凑近了看小白，“我倒是越来越看不懂丘小子的心思了。”

“本来就没有心思，我们师兄弟也只是正常的入世罢了，您想的太多了。”

“看你模样不像说假话，但其中许多关节你并不知道，看不通透情有可原，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故事，关于你和你师父的相遇，还有这十二年来的生活细节。”剑圣道，脸上没有之前的淡然，多了几分正经，气质似乎也在一刹那间出来了，周围的萤火悄然间散去，双目看的小白一阵发毛。

“为什么你知道是十二年前？”小白忽然觉察到一些细节，一直以来他的话里都是十多年，有意无意的模糊了具体时间，但剑圣却准确的说出了十二，虽说江湖中人能根据师父消失的时间猜测一些，但师父本就是个居无定所的游侠，谁都不敢断定就是十二年前隐居。

“不错，心思细腻！其实丘小子十二年前死里逃生多少有我的功劳。”剑圣看着小白淡然一笑，而小白则是惊诧，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其中还有别的隐情不成？

“我不问世事多年，安心泛舟云梦，只想了结此生，在世人眼中那便是神仙一般自在。”剑圣说到此处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偶尔也在世间走动，不过入世的我不再是什么铸剑山庄老祖宗，唯一个农家老翁耳，和你师父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毕竟这世上有个不相上下的对手也不错，不然真的寂寞的很。”

“十二年前，你师父可能看出了一些什么，于是有了归隐之意，然而他的归隐没那么容易，他不像我，有铸剑山庄做背景，他只是孤家寡人。后来跟我预料的差不多，气宗诸多高手设伏，我以为他就这样消逝于人世，还想着替他收尸立碑，可是他却活了下来，不过伤的很重，吊着一口气，和死了差不多，我便帮了他一把，否则怎会活着遇到你？”

小白怔了良久，当年的事肯定不是剑圣说的这般简单，毕竟牵扯到天下第一宗门和世间最顶尖的两位剑客，但其中到底有怎样的曲折呢？小白自认为很聪明，可仅从已知的东西还不能推测出来。

“前辈您说您知道当年的事，也知道气宗高手设伏，甚至我可以当您就在现场，为何不出手帮师父一把？你和师父联手应该会让气宗有所忌惮吧？若说不想救，为何却在师父逃出来之后锦上添花？”小白眯着眼睛问。

剑圣看着小白的眼神，没来由的嗤了一声，“年轻人不该有这种表情，而且你搞错了一件事，我和你师父不过是君子之交，他与气宗如何与我无关，帮他是情分，不帮他也没什么，而且我的剑不仅仅是我的，还是铸剑山庄的，你懂吗？”

“那为何又让我师父捡回了命？”小白还是有很多东西不懂。

“不一样，他死了，在世人眼里就当死了，所以是否能活下去已经无关重要，只要不再出现就行。他靠自己逃生之后我再救他，他靠我救他之后再逃生，这两者差别很大很大。”

“有多大？无非是气宗与铸剑山庄而已，江湖门派罢了。”

剑圣一笑，是轻蔑？是嘲讽？

“我欣赏你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朝气，但很无知，若是小小的气宗我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若是唐帝国呢？”剑圣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小白，这一刻小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更多的东西，但说不出来。

“唐帝国？这又关唐国什么事？”小白迟疑着问。

“这江湖水很深，比世人想象的都要深，我本打算套你一个故事，但你帮我解了心结，我若再听你一个故事，似乎有点欺负晚辈，那我用故事换故事，至于你帮我解心结的事情……若真的破了这一关，我可答应你三件事，前提是不牵扯铸剑山庄。”

“故事换故事？听着很公平，不过我要先知道您的故事是什么价。”小白依旧聪慧。

“世间大秘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白帝城的秘密吗？白帝城，自然有帝，皇帝的帝。”剑圣抬起头来看着头顶的星空，今夜星月如昼，夜空里皎月正过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