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圣莉亚大学毕业典礼的前一天晚上。
“Cheers!”
礼堂中央长桌主位是个长发年轻人,相对于一头乌黑长发,此人引人注目的地方更在于,他的酒杯居然比在场所有人整整大一圈,脸颊快要跟红酒晕成同种颜色。
“yue——!呕!”
......
吐了。
片刻后,两个身着燕尾服的服务员匆忙走过来将人架走,送到洗漱间,男子有气无力地吊在两个人的中间,任凭摆布,嘴巴功夫丝毫没停:“二位,搞基吗?”
左边那位服务员听到,脸色惨白,慌忙扔掉年轻人的左手,逃出洗漱间。
年轻人难受地“嗯哼”了一声,看到右边人还在,期待地问:“莫非......你是?”
“我不是。”年轻人摇摇头,礼貌回答道:“我是搞四爱的。”
说罢,头也不回走出洗漱间。
我璞玉年轻貌美,腰细腿长,三年处男冰清玉洁没开过荤,第一次这么热情发出邀请,怎么落得这种下场?
“叮”“叮”“叮咚”“......”
手机弹窗轮番轰炸。
看样子是自己在大堂上陶然大吐的丑态已经传到了爸妈那里。
璞玉将手机关机,今夜过后他就要远离这个地方了,这个禁锢了他三年的地方,他要马不停蹄地赶往西西里亚岛,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天堂!
璞玉热的浑身难受,解开扣子还不够,手往下摸,想把裤链给开了。
“给,纸巾。”
突然,有个磁性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随后门打开了,人也走出来,灯光掠影。
璞玉眼神细细描摹。
鼻梁,硬挺的,眼睛,深邃的,唔......嘴唇厚是好男人......
“帅哥,你也喝醉了?”璞玉抬手勾住他的领带,本想将人勾下来,谁想此人脖硬如钢筋,纹丝不动,只好借力将自己带起来。
“没有,”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璞玉,盯着那处将开不开的裤链,淡淡说,“自重。”
......
玻璃上看,璞玉这幅样子的确是......流氓。
洗漱间装的是射灯,光打下来其实不易察觉人的脸色,璞玉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道是红酒闷多了上脸,感觉又晕又热。
男人见他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主动安慰道:“都是男人,人之常情,不必羞耻。”
璞玉还是皱着眉头,等男人说完以后,带着期待问:“那.....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我这幅样子,好看吗?”
此人脸皮厚重之程度,简直无法无天。
“你耳朵红了。”璞玉“哼哼”笑道,迈着小步子靠近他,左右晃脑。
男人有些气急败坏,三两下把手擦干净,正打算快步离开这里。
“等一下,帅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璞玉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搬出这样low的搭讪手段,正要懊恼时,男子居然一愣,真的转过身来。
“白杨。”
——
时隔多年,当初拽着璞玉左手的男人成了圣莉亚大学晚宴主管,右男成了安保小队负责人。
此刻十几个人正坐在当年璞玉呕吐过的长桌上,两个人说戏一样轮番讲着璞玉当年糗事。
璞玉脸一阵红一阵白。
气,不合适,没堂堂院长的大度。
羞,更不合适,十年过去了脸皮不厚反薄,幼稚。
“所以说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璞玉笑得很标准,趁其他人注意力稍微在自己身上放弱了点,他侧过头,咬牙切齿。
“白杨,你给我等着。”
“你又要往我耳朵里吹气?”
“谁叫你非要来这里!”
“这是我们初遇的地方啊。”
白杨悄无声息地放下握着刀叉那只手,慢慢伸到桌子底下去,一下一下捏着璞玉掌心。
璞玉眉头果然舒展了点。
“后续怎么样了?这都十年过去,我早已经记不清了。”
白杨还要问。
璞玉一下从惬意中醒过来,起身,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各位,内急,先去解决一下。”
白杨看了他一眼,想跟上去,不巧的是人家已经开口了,十几个人在这里,没有再离席的道理。
“他吭哧吭哧追着人上去了!”唱戏的再登场。
吭哧吭哧?对,又说起当年了!
——
白杨白杨......璞玉暗自下定决心,绝不放过此人,无论如何今晚必须要和他发生点什么!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神奇现象,璞玉觉得自己随言随现必属其中之一。
比如,此时此刻,他稳着身子踉跄回原位,发现自己正对面坐着的那位正是白杨!
白杨周围频繁有人往来,办的女的,一堆人。
名门云集,都在这了。
圣莉亚,著名的学术地狱,三年扎头做实验搞论文,终于来到了毕业这一关。
有些学校砸钱就能上,有些靠实打实的学术能力,而圣莉亚大学二者兼之,来这里读书的人不仅得家财万贯,还得实力过硬,否则走到校门口围墙都有卫兵赶人。
璞玉一口气舒到底,心急如焚。
再这样下去肯定有人先把白杨拐跑了。
“啪——!”
突然!一声巨响久久回荡在礼堂里。
璞玉一人身上顿时集聚了上千人的眼睛。
他眼神犀利,动作坚定,颤抖举起双手,指着白杨。
“你,白杨,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