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仍然是艳阳天,校长的手机有些反光。
他手指往上一划,眯着眼,推了推老花镜,把手机举远。
“好像就是这张。”
卷毛,刘海放下来,戴着黑框眼镜。
......
“听人说,白杨是白父和情人偷摸生下来的儿子,不受待见!”
“富贵人家的子女不都会橄榄球吗?”
“可能他们对白杨不好吧......”
。
“他不是白家的私生子!总之,无论你怎么说!他都不是私生子!”
“......”
“爸,妈,为什么非得信那些谣言呢?我心甘情愿娶的他,我干嘛在乎他的身世?况且,他就是正儿八经的白氏长子,我跟他在一起,门当户对。”
。
“为什么会做饭?我以前经常饿肚子,不做点饭养活不了自己。”
“八十号贫民窟啊......那地方我熟。”
“......”
。
“璞玉,你带我走吧,我觉得我长不大,我不想一个人!”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穷山尽水,天涯海角。”
。
“西亚战事片区每年都招募新兵,服役半年就能拿到近千万..... ”
“你为什么要去克雷洛,那个地方又苦又累。”
。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白杨。”
。
璞玉喉咙里噎了一口缸,缸里装着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只能哽着声音,艰难地呼吸。
长青就是白杨。
长青就是白杨!
长青就是白杨......为什么璞玉会忘了!为什么他会忘了!
“校...校长,能不能把这张照片,印下来,给...给......”
“哎,璞玉,孩子,你怎么了!”校长赶忙拉着璞玉的手,冰冰凉没有温度,捧起璞玉的脸,泥泞不堪,脸色异样的红。
“璞玉!璞玉!你生病了吗?醒醒!”
下一秒,璞玉的脑袋无力地垂下来,整个身体倒在校长身上。
门打开了,大医师疾步跑进来。
“不还意思,校长,我给璞玉做个检查,需要您回避一下。”
“璞玉,璞玉他没事吧?”校长颤巍巍站起来,差点站不稳。
“没事,”大医师笑着说,“小病。”
......
医学部隔壁楼下就是篮球场,长针转过数字“6”,喧闹声自然而然地出现。
一个棕绿色的篮球不知道被谁投了出来,一道高高的,长长的抛物线划过,惊呼连连,球直直地进了框,坠了下去。
落日开始了。
璞玉睁眼醒过来,勾了勾手指,没有动。
大医师站在床边,知道璞玉醒了,但是没回过头,就这么背对他说话。
“这三十天,白杨一直在给你做治疗。”
“你不知道这事,对吧。”
璞玉想点点头,没有力气,压着喉咙,挤出了一声:“嗯。”
“所以呢,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接受他的治疗,还是把剩下的药水喝完。”
璞玉突然回想起在西西里亚,自己刚刚闹离婚的时候,白杨第一次问他:你还爱我吗?
他答大医师的话,似乎不着边际:“我要找到他,跟他说。”
爱。
大医师低头,看着手表,说:“楼顶的飞机随时准备起飞。”
璞玉抓着耳环,捞起衣服,冲向门外,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上楼。
螺旋桨已经开始转动,狂风呼呼。他在位置上坐好,将耳环重新戴上耳骨,上下摩挲着,发送了几次请求对话的信号,第六次时,那边终于接了。
“白杨!”璞玉嘴太快,话堆在心口,都想出来,却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
“嗯。”
奇怪。
璞玉皱起眉。
声音很清,很近。
“你在哪里?”
耳环突然被人摘下来,身后一双手伸向前。
是白杨!
璞玉惊喜,没来得及转过头,口鼻被死死捂住。
“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