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真的对不起！”秘书哭得肩膀颤抖，抹着眼泪走出去。

门合上那一刹那，博士立即掏出电脑，迅速定位到某个系统，点开，上面一串一串数字都是璞玉各项生命体征的数据。

！

“军长！”博士抱着电脑，几乎摔着向白杨跑过去。

“怎么了？”

白杨挂断电话，接过博士的电脑，一看，屏幕上的数字红一片，触目惊心。

血液“嗡嗡”地往脑袋上流，白杨稳了稳呼吸，问：“这是什么意思？”

博士死盯着白杨，眼皮撑大，话全在眼神里。

没有想到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自己比想象中的要慌乱得多。

这比预期提前了好多天。

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博士觉得自己没法交代。

突然，门“哐当”一声打开，秘书狂奔进来，急切地喊：“找到了！找到了！在圣莉亚！院长在圣莉亚！我已经安排好飞机，五分钟后外面集合！”

“哐当”一声，门又给关上，重力反弹，一直在“吱呀”“吱呀”响。

“我已经无能为力。”

“抱歉，军长。”

博士摘下联盟徽章，放在最近的桌面上。

“你有。”

白杨说完，将瓦尔登那一天捡到的小册子拿出来，递给他。

现有医疗文献中，尚未见中毒者成功疗愈的案例记载，但不乏治疗过程中荒唐的医疗事件，其中最多当属“大换血”。

由于人体无法承受近5升的血液被强行置换，“大换血”手术失败率高达99.99%，仅存的0.01％成功率，建立在近乎传说的“绝对匹配度”上。

“我不可能做这个手术。”博士说的很绝对。

于公，白杨肩负西亚和平联盟长重任，身上系着整个西亚的秩序，于私，做这个手术无疑在拿生命作赌注，直白点就是送命。

小册子上的东西只是博士的推演和模拟，他完全没想过将其付诸实践。

“军长，您什么时候拿到的？”

博士一直以为小册子被自己妥帖地放在包里，包又是随身携带，怎么就到了白杨手上？

“瓦尔登那天。”

“军长，我不会给你们做这个手术。”

室外风声嚣响，将门完全吹开，前往圣莉亚的飞机落地了。

“算我求你。”白杨说。

博士拳头攥得青白，还是刚才那个回答。

“抱歉，不可能。”

白杨似有若无地点点头。

十年搭档，他对眼前这个下属了如指掌。

“如果说我要辞去联盟长一职呢？”

白杨这是将条件谈判直接摆到了明面上。

“军长，联盟条约规定联盟长是终身制，您辞不了。”

“博士，你对联盟条约的修习不过关，”白杨打断他，“想想特殊条件是什么？”

博士心里阵阵发麻，猜不到白杨的心思。

“......除非家属签字，出具死亡证明。”

白杨拿出个小包，拉开拉链，手指夹着一张纸，递给他。

蜜月协议书。

五个大字。

不用问，博士摸得出这纸是某种特殊的宣纸，他迟疑地举起手，将纸放到灯光下。

博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或许是自己一直以来都低估了眼前这个人丧心病狂的程度。

“军长，值吗？”博士问。

“值，”白杨点头。

“......”

门被奋力关上。

白杨还在原地，将电脑放下来，鼠标一下一下点着，滑过上边红得瘆人的数字。

刷新，刷新，刷新。

再刷新。

再刷新。

......

没有变化。

白杨将电脑合上。

灯影下，胸膛骤然夸张地起伏，像才得到氧气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手指痉挛，嘴咬得泛白。

“咣当”惊响，电脑被摔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有东西堵在眼眶里，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