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寻到答案了,所以我不遗憾……”
余下的话语,都被她藏在了这一杯杯酒中,随着酒水一同咽下。
秋雨过后的酒,入口带着丝丝凉意,可饮下后,心中却涌起一股别样的暖意,那是放下与成全的温度。
迷糊着走出酒楼时,白竹早已牵着马车在外等候,见到云书柔出来,她赶忙快步上前。
“小姐,都已经准备好,现在就走吗?”
宋锦有些茫然,朝云书柔投去疑问的眼神,云书柔宛然一笑,这才解释。
“宋妹妹,我就要走了。”
“以后若有机会来锦州,可来寻我。”
宋锦面露错愕,完全没有料到云书柔的动作会如此迅速。可即使要走,也不急于这一时,眼见天就要黑了,如此赶路,怕是不太妥当。
思及此,宋锦忍不住出声劝阻:“云小姐,也不急于一时……”
话音刚说到一半,云书柔便打断了她的声音,忽而提起。
“还记得,方才在酒楼中我与你说的吗?”
说着,云书柔神情略显神秘。
“你呢,就在此,自会有人来接你。”
宋锦被她的话说得一头雾水,带着满心的疑问,目送着云书柔坐上了马车。
瞧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宋锦这才迟缓地明白,云书柔口中“自会有人来接她”究竟是何意。
远远地,一道玄衣麾袍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的脚步急切地朝这边走来,那人正是裴聿清。
缓缓使出城门的马车中,云书柔撩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盛京,眸中带着掩饰不住的落寞。
白竹见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疑惑了一路的问题。
“小姐为何要让我去请裴公子,有意撮合?小姐不也……”
后面的话白竹未说出口,云书柔放下车帘,回过头,声音有些闷闷地。
“这世间两情相悦本就少,若能少些阻拦,也会少分遗憾。”
她不知道这样做,他们会不会得偿所愿,可万一呢?就差那么点呢?
白竹似懂非懂,只是她知道,高门大院之女,大多逃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情相悦之情在这繁华的盛京确实不易,久而久之也只能成为过眼云烟。
酒楼外,想起云书柔走之前与她说的话,宋锦的身子有些僵住。见着裴聿清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神情有些慌乱。
却只听面前的人,急切地问出声:“你没事吧?”
闻言,宋锦下意识缓缓摇了摇头。
裴聿清上下查看了宋锦几眼,确保宋锦无事,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松气的同时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于大理寺处理公务时,忽然听到属下来报,一位姑娘说要找他,留下一句宋姑娘在酒楼饮酒,就匆忙走了。
听到宋姑娘时,裴聿清顿时想起宋锦,怕她在酒楼出事,这才心急如焚地赶来。
天色渐暗,凉风袭来,宋锦身上的酒气飘入裴聿清鼻息中,他这才问道:“喝酒了?”
宋锦一向行为端庄守礼,从不饮酒,此时被裴聿清撞见,脸上微微泛起红晕,有些难为情,只是一味地点了点头。
见着宋锦身上只穿了件浅蓝的薄衫,在凉风中显得有些单薄,裴聿清眉头微蹙,轻轻清咳一声。
“走吧,回府。”
裴聿清说得自然,好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在宋锦耳中,这句话却像是上一世裴聿清每次对她所说的。
酒精渐渐侵蚀着大脑,云书柔的鼓舞仿若还在眼前。宋锦瞧着裴聿清的侧脸,那线条刚硬又不失柔和,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竟忽而想亲上去。
她咽了口唾沫,神情一凛,用力掂起脚尖,把脸凑了过去。就在快要触及裴聿清侧脸时,裴聿清忽然转过了身。
对上裴聿清的眼眸,宋锦瞳孔骤缩,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只差那么一点,两半唇瓣即可碰上。
呼吸间,宋锦的呼气轻轻扑打在裴聿清脸上,让他脸上不自觉地一痒,鼻息间清晰地闻到她呼出来的酒气,有淡淡的梅花香,并不熏人,反倒让人心神一荡。
裴聿清的身形不自觉定住,眸中映出宋锦那诱人的唇瓣,一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身子也顿时紧绷起来。
宋锦有些僵住,她原本想亲的是裴聿清的脸,可如今这般意外的靠近,让她又有些胆怯了。
脑子里无数个声音在争斗,一个说就此罢手,一个说勇敢向前。
宋锦正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时,抬眼便瞧见裴聿清那双深邃而凌厉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自己,脑子“嗡”的一声,她猛地退后。
裴聿清见状,怕她因为急切而摔倒,下意识地连忙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肢,将人又带了回来。
瞳孔中映着宋锦因惊恐而瞪大的双眼,确保宋锦站稳后,裴聿清这才神情不自然地松开了手。
被放开后,宋锦的脸滚烫,像是着了火一般,同时又懊悔自己方才为何没有趁机亲上去。
面对裴聿清投来的视线,宋锦干巴巴地解释出声:“方才……方才你肩上有落叶,想帮你弄掉来着。”
她解释了自己为何突然凑上去的原因,然裴聿清却有些恍神,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