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的父母是商业联姻。
但在当时也算情投意合,还被人调侃,阴差阳错成就一段佳话。
程德清年轻时英俊风趣,追人手段层出不穷。许玉茹拒绝了许多次,最终被他的真心打动。
两人结婚一年,便生下了程野。
但程德清的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程野刚学会说话时,许玉茹发现程德清出轨了。
他幼年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就是他磕磕绊绊喊着妈妈时,他的母亲抱着他哭了很久。
最后闹到了长辈的面前。
或许是被劝了一通,两人最后没有离婚。
但是那天起,两家定下了一个约定,程家唯一的继承人是程野。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一约定仍然奏效。
即便程野的爷爷去世,但绝大多数家产直接越过了程德清,落在了程野手里。
程德清的私生子女中,觊觎程家家产的不在少数,但是像程旭这种三番五次来公司闹的,却是少数。
一次两次,程野愿意给程德清两分情面,并未直接联系保安赶人,而是让秘书推辞不在。
但次数多了,程野也烦。
他喝完最后一口汤,抽了张纸擦嘴,“给程德清打个电话,告诉他,再有下次,我会暂停他在公司的所有业务,满足他们一家人团聚。”
“明白。”徐叔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作,面上露出几分犹豫。
程野看出来了,在徐叔开口前,大致猜到了原因。
他语气肯定,“我妈联系你了。”
徐叔点头,小心翼翼观察着程野的脸色,“……夫人说,过段时间会回国。”
程野了然,“我会去接她的。”
话落,他弯下腰,将鞋上仰着脑袋偷听的田园犬拨到地面。
他伸出指尖点了下里里的鼻尖,“让让,我去上班了。”
小狗茫然地汪了一声,看见程野起身,离开餐桌往外走。
它以为程野又生气了,慌张地要追过去。
同在餐桌下进食的杜宾犬眼疾手快,将里里摁住。
里里还未挣扎,听到了杜宾犬的声音,“程野是去上班了,你可不能跟着他去公司。”
里里一时间不能理解上班、公司的概念,可是隐隐生出一种感觉,上班与公司听上去都是很辛苦的。
它小声说:“我想和程野一起上班。”
这样,程野就能轻松一些。
杜宾犬盯着这只小土狗,告诉它:“那是人类才能做的事。”
里里没有经过思考,迅速反驳,“我也可以做。”
“你不是人类。”杜宾犬拍拍它弱小的爪子,冷酷地抛出绝杀球,“程野的公司不允许动物进入。”
“……”
里里抿着嘴巴,果然焉了。
瞧见里里垂着脑袋,疑似在哭。
杜宾犬冷酷的表情略显僵硬,僵持几秒,歪着脑袋,小心翼翼凑到里里脸前。
发现田园犬脸上一片干爽、只是难过后。
它将安慰的话咽回喉咙里,抬起爪子推了田园犬一下,“等会儿有好玩的。”
里里没有多大兴趣,仍沮丧地垂着尾巴,情绪淡淡地应:“好。”
徐叔收到程野的微信。
一是让他劝架,二是让他给里里擦药。
徐叔瞥了眼跑到沙发旁的两个小家伙,觉得程野的第一条提醒完全是多余的。
答复程野后,他去抽屉里拿药。
在杜宾犬的记忆模板里,徐叔这会儿该开电视了。
没想到今天多了给小土狗上药的步骤。
原本等得有点生气,看见里里疼到龇牙咧嘴的模样,又幸灾乐祸地笑。
对上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它的表情有所收敛,生出几分被抓包的尴尬,干巴巴地安慰:“徐叔马上就要开电视了。”
如程野所说,里里很听话。
上药轻松得出乎意料。
徐叔的眼底漾开笑意,抬手摸了摸里里的脑袋。
眼瞧着徐叔走向电视橱柜,杜宾犬坐姿端正几分,乌黑的脸上透出几分兴奋,“要开电视了。”
疼过一番后,程野不在的悲伤已经被里里遗忘。
听着杜宾犬话里的激动,里里也被感染几分,爪子紧张地攥住抱枕上的流苏,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机。
刚才漆黑的屏幕骤然出现色彩。
屏幕里排列着许多小方块,填充的色彩各不同。
里里不禁放轻呼吸,连流苏滑走都没有注意到,缓缓张开嘴巴。
徐叔已经坐回沙发,手里握着遥控器,找到浏览记录,点击昨天看过的电视剧。
“就是这个!”杜宾犬突然振奋不已。
里里盯着再次变黑的屏幕,期待值达到顶峰。
下一刻,屏幕里爆发出剧烈的响声,伴随着一声慷慨激昂、充满血性的“杀”!
里里吓得差点蹦起,震惊地看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