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屿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骂程野心大,还是该吐槽他刻意至极的炫耀。
最后嘴角抽动几下,干巴巴吐出话,“老子是查案子的,还有,那不是教狗,只是没案子的时候去帮忙训警犬。”
程野没听进去,“差不多吧。”
秦屿语塞,最终将心底的猜疑压了下去。
他摇了摇头,觉得是因为最近的案子没头绪,所以看见狗就忍不住生疑。
临走前,他拍拍程野的肩膀,给对方留下一声冷笑,“你要点脸吧。”
里里在陌生的环境里睡不安稳,嘴里发出含糊的呓语。
似乎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于是往程野怀里蹭。
生日聚会渐渐到了后半程,大家聚在一块儿喝酒。
姜时愿寻了过来,给程野倒了一杯。
程野接了,放在手边,和她说:“我待会要开车的,喝不得。”
“不喝还拿我的酒?”姜时愿瞪了他一眼,注意到他怀里窝了只睡觉的小狗,声音不免放轻下来。
聊起了其他事,“有人跟我打听,问你有没有找对象的打算,你怎么说?”
其实这种事对程野来说,并不算陌生。
但受到原生家庭的影响,他对爱情这一词并未抱有太多期望。
时而觉得能随便找个人糊弄一生,时而觉得不该重蹈覆辙、过得这样潦草。
所以在这么多年的自我矛盾中,始终孤身一人。
尽管心理医生建议他找位伴侣,但程野觉得这事还是得顺其自然。
尤其是姜时愿的朋友。
到时候闹僵了难收场,姜时愿夹在中间,两头都难做。
他摇了摇头,拒绝说:“目前没这个想法。”
姜时愿点头,止住了这个话题。
身为宴会主角,很快就有人来找她。她朝程野说了声,就离开了。
杜宾犬在人群里待了许久,吃饱喝足,也懒洋洋地回到程野身边。
过了九点,程野和秦屿说了声,带上两条狗,开车回家。
国庆的道路比平时要拥挤,尤其是锦城这类一线城市。
离家还有段距离。
程野听见后座传来的窸窣响声,趁着等绿灯的间隙,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
是里里醒了。
小狗从后座椅垫滑了下去,晃晃悠悠地站在绒布地板上,半阖着眼,将脑袋搁在扶手箱上,朝着程野的方向,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
里里在家里也喜欢这么叫,一般还伴随着趴鞋子的动作。
意味着它在撒娇。
现在,程野也自然以为里里在撒娇,探手过去,摸了摸小狗的脑袋,温声安抚:“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变换。
掌心的温度仓促消散,里里仰着脸,下意识要去蹭程野的掌心,却蹭了场空。
它睁开眼睛,眼底涌上一层雾气,模样虚弱,“……程野。”
车子起起伏伏,窗外的夜风灌进车内,气温降低许多。
耳朵里的声音嘈杂。
一道来自身旁睡着的杜宾犬,一道是呼啸的夜风。
还有一道似乎是从它的身体里传出来的,咕噜咕噜冒着响声。
肚子里似乎翻江倒海,里里难受地发出几声呜咽,眼眶湿漉漉地盯着前座的程野。
又驶过一个红绿灯,程野敏锐察觉到里里的叫声与先前不同,将车停到路边,下车去查看后座的情况。
里里有气无力地趴在地板上,身前是一堆呕吐物。
听到声音,艰难睁开眼睛,看见程野站在一旁,发出委屈无助的哼唧声。
程野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手忙脚乱脱下外套,用外套裹住里里,抱进怀里。
他回到驾驶位,开车调转方向,往最近的宠物医院赶。
田园犬像是被抽掉全身气力,虚弱地趴在病床上,任由医生给它检查。
程野遵循医生的话,站在离里里最近的地方,给足小狗安全感。
医生给狗检查完,开好药,先喂狗吃过一次,和程野解释病因:“吃得太多太杂,吃几天药注意饮食,有情况再来医院看。”
程野道了谢,抱着睡着的狗去缴费。
回到车上,杜宾犬已经醒了,看见程野抱着里里回来,生气他们把自己落在车里。
眼底燃着熊熊怒火,“说啊!你们背着我去做什么了?!”
程野把被衣服裹住的里里放到副驾驶座,将从后排探出来的狗头按了回去,压低声:“安静点黑球,里里生病了。”
生病了?
杜宾犬忽然消音,眼珠一动不动看着里里,鼻头在空气里嗅了两下,似乎真嗅到了难闻的药味,慢慢将脑袋缩了回去。
折腾这一趟,回到家,已经临近十一点。
杜宾犬不像以往一样,一回家就往自己的小窝钻。
而是亦步亦趋跟在程野身后,时不时蹦起,想看看被外套裹得严实的田园犬。
程野将狗放回它的小窝里,把客厅的空调调高了几度,去储物柜里翻了包湿巾出来,给田园犬擦了下脏的地方。
黑球趴在里里身旁,一动不动地盯着它,眼底流露出担忧情绪。
程野看着杜宾犬明显圆了一圈的肚子,狐疑地问:“黑球,你有没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