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黑球嗷嗷两声。
程野听不懂。
想杜宾犬状态精神,也不像是不舒服的模样。
不过还是不大放心。
给杜宾犬揉了几分钟的肚子,他才上楼洗澡睡觉。
里里的病状在第二天缓和许多。
只是食欲不振,耸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里里生病比平时还要黏人,几乎时时刻刻要待在程野身边。
只要程野与它的距离超出一米,里里就会露出委屈的神情,湿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嘴里哼哼唧唧可怜极了。
作为虚弱的病患,里里享有令程野百依百顺的特权。
程野将书房里的文件搬了下来,坐在地毯上,在客厅陪狗。
杜宾犬坐在程野的右侧,表现对小跟班的关怀,“里里,你好了吗?想不想去看秘密基地。”
里里很是犹豫,身子藏进程野的外套里,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和杜宾犬说话。
比起去看秘密基地,它更想像现在这样,被程野抱在怀里。
纠结许久,小声和黑球道歉:“对不起刀疤哥,可以以后去吗?”
“当然可以。”黑球爽快答应。
徐叔专门煨了小米粥,放凉后端了过来。
狗不挑食,靠在程野腿边小口舔。
上回,徐叔将程野的话如实转述给了程野的父亲。
对方气得不轻,直言程野没有权利罢免他,程旭怎么做也与他无关。
这是打定了坐山观虎斗的主意。
程旭要真是能从程野手里抢点东西,程德清能分一杯羹。
倘若程旭没本事,也算不到他身上。
只是程旭闹的这番,不知道是自己贪婪,还是单纯的蠢,被人当枪子使了。
徐叔叹了口气,看着程野,没有作声。
每次提及程家的糟心事,程野的情绪就会直降,胸口里堵着一团气,沉闷难以纾解。
尽管他劝说自己,不要对这个破碎的家庭抱有任何期待,但还是希望程德清能够对他存有一丝私心。
起码能管好手底下的人。
他靠着这丝可悲的想法,和所有人赌气,将公司打理得井然有序,拼命想做出一番成就。
程野的表情漠然,周遭的气息都沉了几分。
连两条狗也察觉到不对劲,吵闹声渐渐停止,仰着头小心翼翼地观察人类的神情。
里里觉得程野此时的表情太陌生了。
它觉得程野在生气,隐隐还藏着一丝难过。
气味闻上去也有点苦。
于是小狗拽了拽程野的外套,凑过去蹭了蹭程野的腰,“程野,不要不开心。”
僵硬冷凝的氛围被打碎。
程野注意到田园犬笨拙的动作,脸色稍霁。
他今天穿了件针织外套,被身旁不安分的狗扯得歪七扭八,线条都被扯到变形。
程野取下眼镜放在桌上,捏了捏酸胀的鼻梁。
语气冷冽,“以后程德清的私生子女再来公司,直接让保安赶走,顺便也让程德清给我滚。”
徐叔得令,离开去打电话。
程野抽了张纸给身旁的小狗擦嘴。
里里乖乖等他擦完,本想再安慰程野两句。
但身体突然腾空,它僵硬地瞪大眼。
在一声急促的叫声中,程野将里里抱上了沙发。
他低下头,埋在狗的后背狠狠吸了口气。
里里身上的气味闻起来暖洋洋的,是毛绒物的干燥气息,混杂着沐浴露的清香。
身上的毛发已经长到可以完全覆盖粉色的皮肤,乍一看像是朵毛茸茸的小棉花球,眼珠子又黑又亮,乖巧漂亮。
程野抬起头,没有松开小狗的爪子,将它肉粉色的爪垫按在了沙发上。
里里慌乱地看着他。
挣扎无果后,将求助的视线投向杜宾犬,“…刀疤哥,救救我!”
“……”
黑球若无其事地将视线移开,低着脑袋装没看见。
里里无助地瞪大眼,见人类表情不善地靠近,使劲将爪子往后拽。
嘴里哼哼唧唧,还在向人类强调:“程野!我在生病!”
程野听不懂狗在说什么,见狗被逗急了也不咬人,烦闷的心情顿时消散。
心底终于生出点怜悯,收敛了突生的恶趣味。
他松开里里的爪子,正要起身。
里里却闭着眼睛,赴死一般猛地凑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