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睢面无表情再心里骂了表弟几遍,然后电话终于掐着不会自动挂断的时候通了。
在这小小的天地电话声音很明显。
手机里传来一个也懒洋洋的男声:“喂?表哥?怎么给我打电话。”
表哥冷漠开口:“我来你们家住一个月,你家在几楼?”
表弟对表哥来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大的激情,反而带着点嫌弃:“住这么长?”
陆睢还没来得及感到尴尬,就已经听见身边少年不给面子懒洋洋地笑了一声。
陆睢尽量心平气和,但说话依旧带着点威胁:“陆桥,几楼?”
全名都叫上了,一边坐在网吧的收银台的陆桥终于找好钱给对方递了桶泡面,言简意赅:“四楼。”然后不给面子地挂了电话。
陆桥面前的少年破洞裤,打着普普通通的铁耳钉,痞里痞气,听见陆桥毫不避讳打电话的声音,惊喜地笑了起来:“哇哦,桥,你表哥要来?这么好!!那他是不是能带着我们打游戏了?!”
陆桥对柳良喜欢像外国一样叫单字的习惯纠正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一直改不过来,他也就随便让对方叫了。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中二病。
柳良也是这一片的原住居民,从小和陆桥在这一起长大。
在这一片关系好的还有好几个,几个人今年都是初三,刚考完中考已经可以玩得起飞了,这不,这小子已经在这打游戏打了一天了。
柳良拿着一桶统一的香辣牛肉面,面色兴奋。
原因是之前他们六年级毕业的时候,陆睢刚好初三毕业,也来这住过整整一个暑假,然后以超人的技术折服了这一堆年纪不大的小屁孩。
小屁孩眼里,打游戏打得好的就是哥。
“刚好最近出了华光这个游戏,睢哥应该也玩了吧?”柳良眼睛发光。
陆桥游戏瘾不大,但是少年总是对游戏有种别样的热血,他淡淡掀了一下眼皮,嗤笑:“看来中考考得很好?”
柳良瞬间就蔫了吧唧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他们玩的好的几个在县里成绩其实都还行了,主要是陆桥表哥陆睢太优秀,中考考得太逆天,在全省统考一张卷子的制度下,这几个人也不想显得自己太菜,于是发愤图强了三年,都向县里最好的高中县六中看齐。
柳良不说话,幽怨地看了眼陆桥,然后蔫了吧唧地走了。
但少年心思来的快,去得也快,柳良又瞬间像是打了鸡血,和在一起开黑新游戏华光的小伙伴透露陆桥表哥要来的消息,引起一片欢呼。
一堆在同样年纪的陆桥眼里已经被视为小屁孩中走出来一个少年,他长得清秀,朝陆桥走了过来,眼里有点紧张:“桥哥哥,陆睢是你表哥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柳源是从市里转过来的,转过来一年,却也很神奇地混入了陆桥这个圈子,和陆桥关系最亲。
和柳良说话态度不同,陆桥好言好语地开口,但是听上去还是有些敷衍:“是个好人。”
柳源眨眨眼睛,然后在光线微弱的网吧里笑了起来。
另一边,陆睢提着行李箱往上走。
季阙在他身后笑了笑:“巧了,邻居啊,那以后多多关照啊。”
陆睢心说谁想和你多多关照,但是莫名其妙觉得对方突然多了些正经的声音有些耳熟。
应该是错觉。
季阙点开手机里的APP,打过去APP专属电话被接起,是个小姐姐无疑:“我到这里了,但是迷路了,你能来接一下我吗?”
小姐姐一身白色裙子,长发及腰,虽然没有APP上的照片好看,但无疑也是美女。
看见是少年,小姐姐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遗憾。
季阙带着小姐姐进了屋,也没只让小姐姐一个人打扫卫生,动手拿着他刚买没多久的清洁工具清理着房子。
房子里全是灰尘,还有布结的蜘蛛网。毛玻璃上也堆满了灰,外面看不清里面里面也完全看不清外面的状态。
一块抹布上去,擦不了巴掌大小的地就要去厨房洗抹布。
打扫得差不多了,季阙拧开破败洗手间的水龙头,先是棕色的水潺潺流了出来,流了一会脏水,清澈的自来水终于出来了。
季阙满意了,今晚总算可以不睡那破败的小旅馆了。
给小姐姐结了账,报销了从市中心到这里的路费,季阙把人送走了。
小姐姐离开的时候已经满身灰,也没想到按小时结账的自己能碰见打扫没人住好几年的房子的工作,有些郁闷。
本来想多磨蹭一会,但是好看的顾客都帮忙打扫了,还笑着聊天说会多转一套买衣服的钱,她也就释怀了。
毕竟帅哥在让人心生好感上还是有点特权的。
看到顾客大方转过来的账,她朝着季阙笑了起来:“要是有什么需要,下次还可以叫我哦。”
季阙点点头,表面上笑着,实际上心里却为自己花出去“护花”的钱肉痛。
虽然有季重华说给他打钱,但是除了过年能收到的压岁钱,季阙从来没找过季重华要过一分钱,吃喝穿住也基本上是他一个人出自己过年收到的钱。
然后他还花重金换了个门。
季阙看着手机里的余额,有些头疼。
他也不是什么节省的性格,虽然每年的压岁钱不少,但是在外面比在家花出去的钱可能要翻翻。
除非他现在开始精打细算省吃俭用。
希望他不会在这个暑假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