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歧珂和柳良这边还在为到底是买大嘎牙鱼还是买小嘎牙鱼吵得不可开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看得季阙叹为观止。
心说果然这小屁孩不管是放到什么时候都能吵起来。
季阙看热闹不嫌事大,虽然天气是热了点,菜市场此时更是人影都不得见几个,只剩下摊贩拿着蒲扇在这大热天里扇啊扇,但还能勉强接受。
季阙刚看热闹看了个够,想制止这两个不分场合随时随地感觉都能干架的两个人,就听见自己兜里的手机响了。
季阙眼尾带笑地接起电话:“喂?”
就在季阙想看一眼是谁打来的电话的时候,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你现在在干什么?心情还不错?”
眼尾的那一点笑意瞬间散了个干净,季阙拿着手机不动声色地远离了这个卖鱼的摊位。
季阙看向远处的那些摊贩,目光却没有焦距,他懒散地扯了扯唇:“没干什么。”
手机那边又安静了半晌:“你还没回徽阳吧?”
季阙:“嗯。”
“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高考成绩是不是快出了?要填志愿的时候该回来了,我给你一点建议。”
“我知道了,没别的事我就把电话挂了。”季阙刚皱着眉打算把电话挂掉,就听见那边又开口。
本来季阙都懒得听,打算直觉把电话挂了,却听出那头传来的声音里有压不住的浓浓疲惫:“季阙,你……我不干涉你的交友,但是你自己心里有点分寸。”
电话被对面挂掉的时候季阙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季重华从来不会干涉他的交友,这些年来除了成绩以外季重华都懒得用言语应付他们这一段父子情。
季重华都这么问了,肯定是出事了。
他这几天确实没主动和韩禄那一堆人联系,手机也懒得看,没电了都懒得充。
季阙这几天把和韩禄那几个人的群的群消息提醒关掉了,但是这几天韩禄他们几个也没主动打电话给他,他也乐得清闲。
季阙给花倾闫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得很快:“喂,阙,咋了?”
和这群人打电话根本不用寒暄去,花倾闫一接到电话没调侃他这几天在外面是不是玩得风生水起而是问一句咋了就很有问题。
季阙懒得和对方绕来绕去,直奔主题:“最近你们在徽阳是不是惹事了?”
韩禄本来好端端啃着苹果,一旁坐他旁边的花倾闫和华生两个人围着他低头看手机。
白色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浓重得熏鼻,也难为他们三个坐着和没事人一样,从头到脚看不出有什么要呆在病房里的必要。
夏阳落进来,病房亮堂堂,就是一副夏日的悠闲图景,看着就要多明媚有多明媚。
路过看到这副图景的人估计都得好奇地问一句:“这三个人是有什么表面看不出来的隐疾吗?”
花倾闫看到来电的时候差点手一抖,把手机摔出去,他抬头看向一旁还在吭哧吭哧咬苹果等着某人来电的韩禄:“韩禄,季阙打电话过来了。”
韩禄差点啃了一半的苹果没拿稳,他面不改色地“哦”了一声:“你说季阙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花倾闫有些无语:“我怎么知道他知不知道。”
韩禄还想说什么,看着花倾闫接电话的动作,又闭上了嘴。
花倾闫没想到自己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就这么把自己和一群小伙伴给卖了,被季阙问了之后还装作若无其事:“啊?怎么会,方识书问……”
花倾闫把一句到嘴边的“我靠”咽了回去,看向刚刚毫不留情给他手肘来了一下给他手臂打红了一片的韩禄,感觉自己人都快要气升天了。
他什么时候痛成这样过,生理盐水都要下来了,他恨不得掐死这个王八蛋。
“这事还和方识书有关系?这事方识书都知道,我不知道?”季阙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花倾闫就知道韩禄刚刚为什么打他了。
就连一直在沉迷于新发现的一本推理小说的华生——原名段疏檐——都抬起了头,一副无语的表情看着花倾闫。
花倾闫默默地别开眼,把手机扔给段疏檐。
段疏檐慢吞吞地拿起花倾闫的手机,喊了一声:“季哥。”
季阙眼看被磨得要没耐心了,看着架势,他刚刚说了那么多花倾闫估计是打算当做没听到了,他可懒得和段疏檐再重复一遍。
别看段疏檐平日网络聊天的时候词句犀利,时不时还喜欢文绉绉一下,但是真面对面聊起天来了你能被他急死。
“疏檐,你说不说?你们要是都不打算和我说实话,我今天晚上就回徽阳。”面对段疏檐的时候,季阙还算脾气比较好的,但奈何耐心已经耗尽,只能下最后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