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疏檐果断卖了盯着他的两个人:“没什么大事,就韩哥打着你的名号把人揍了,然后为了逃避责任,就假装自己进医院了。”
季阙差点被气笑:“揍谁了?”他就说这几天这三个人怎么转性了,和三个鹌鹑蛋一样,一声不吭,他还以为只是这三个人知道他想独呆一段时间怕在他眼前晃荡久了容易触霉头呢。
段疏檐在面前两个人控诉的目光里一点也不慌,他缓慢地在韩禄想要扒了他皮一样的目光里说:“魏来财。”
魏来财的本名不叫这个,叫魏招鑫,大概也就是来财的意思。
他们这几个人基本上都看魏招鑫不爽很久了,直到韩禄琢磨着有一次当着魏招鑫的面叫了一声来财。
当时魏招鑫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用韩禄的话来说就是看到那张脸的表情,感觉这辈子的快乐都有了。
然后他们几个人就一直来财来财地叫着,也就段疏檐没那么缺德,叫魏招鑫的时候还带个姓氏。
季阙:“接着说。”
段疏檐把电话又扔给了韩禄。
接下来的事他不可不敢乱说,要不然就算有季阙罩着,韩禄都会当场就扒了他的皮。
韩禄对着电话“咳”了几声:“季阙,这事比较复杂,要不等你回来我和你慢慢说……”
季阙刚想说“你不想见到我的时候死”这种几百年没放过的早年中二狠话,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注视的时候抬眼就看到了面前站着的和一排葫芦娃一样的几个人。
柳良,欧歧珂和柳源站成了一排,看着他的表情怎么说怎么有点讳莫如深的意思,而陆睢倒是站在旁边低头玩手机,站是站得挺直的,就是手机盯了几分钟也不见动手。
季阙从陆睢身上收回目光,就对上那几双怎么形容怎么一言难尽像是蕴含了八百年都讲不完的心里活动的眼睛,一点和韩禄扯皮的心思都没有了。
反正到现在,他已经知道韩禄那群人没事就行,就算打着他的旗号,没在魏来财那里吃亏……
行个屁,要不是现在他不在徽阳,早就跑到韩禄面前问对方是不是脑子进屎了,平日里对着魏招鑫喊喊魏来财就算了,还敢动手打人,是嫌魏来财家里的高官太少了?
还拉上他一起,这也幸好得是季重华长了脑子,要不然真以为事情由他而起,把在家里像是初三暑假一样关一个暑假,他真会想把韩禄扔去池塘喂鱼。
季阙懒得听电话那边韩禄扯了八百年的情分也没扯到重点,挂了电话把手机塞兜里了。
季阙身上那股懒洋洋的劲还没散,他双眼眼尾上挑看向这三个身高都差不多的葫芦娃:“买完了?买的大的还是买的小的?”
三个葫芦娃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都默默看向陆睢,陆睢恰好收起手机抬眼,和季阙一齐望过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他冷淡地垂眼看了回去:“看我干嘛?”
季阙无辜地朝三个葫芦娃抬了抬下巴,拖着调子:“你们陆哥问你们干嘛看他。”
葫芦娃分队虽然不明所以,觉得陆睢那句“看我干嘛”问的是季阙,但柳源还是乖乖地开口了:“刚刚陆睢过来了,我们就跟过来了,鱼还没买。”
季阙这通电话打过去这一顿扯皮起码扯了十分钟,他不知道陆睢是怎么像是个人间幽灵过来都不发出声音的,也不知道陆睢来了多久,这堆葫芦娃又跟着听了多少。
不过这下换成他理直气壮了:“那你说你过来干嘛?”
陆睢也不知道他自己现在处于什么心理,前不久他看着季阙接了个电话就往一旁走,就猜到季阙应该是接了一个不想让别人听到的电话,他理应当当做没看到。
然后他收回目光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卖画的摊子。
艾春城的集市一个月开两次,是初几来着陆睢忘了。
集市离他们住的地方不是很远,以前这个集市更热闹一些,覆盖了整整三条街,各色摊子和店铺都铺满了整个街道。
摊子的种类更是五花八门,当地的特色和瓜果蔬菜衣服饰品都层出不穷,能从早上天一亮一直持续到晚上一两点。
只是现在随着城市的兴起县城的落魄,集市的规模也在不知不觉中缩小了,现在摊子的种类也不是很多了,当地的特色也越来越少。
他刚刚扫到的那个摊子地上铺满了大概10*10的画纸的画,看上去还不错,他就往前多走了几步。
然后又不知道这三个小孩什么时候怎么发现他有懒得听离开的趋势,发现两个能付钱的都跑了,估计又怕等会摊主问他们到底买不买,就全跑过来了。
陆睢没多费口舌,表情冷漠,一副挑刺的刺头不想配合的样子:“这地方你家开的?”
深层含义不言而喻。
哟。
某人完全选择性忽略了之前自己快要烧起来的心里感受,心想,前不久还不是还叫哥哥吗,现在和之前初见时嚣张地问他是不是有病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也不知道手机屏幕的那端是那个倒霉蛋惹到对方了,导致对方现在朝他不要钱地放冷气。
果然之前他在陆睢眼底看到的温柔果然只是一种因为对方脸好看所以产生的错觉。
这人本性还是个很龟毛的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