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奇怪的感觉从那里源起,顺着脊背,让大脑空白了瞬间,嗡鸣作响,原本平放着的腿都忍不住屈了屈,微微抬起腰,再也控制不住声音。
只听得一道很轻微的声音从枕间弱弱传出,像是哭,更像是……。
还停留在身上的手明显一僵,旁边坐着的人呼吸忽然加重了一瞬。谢妄知道估计是实在太疼了,不然这迟钝的鸟不会反应这么大,但那声音……那声音实在……
他从来没听过床上这人发出过这样暧昧缠绵的声音,就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不经意间勾了一下耳朵,痒意一下就钻进去,滑落在原本空荡荡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很奇怪。
他捂了一下离得近的耳朵,却碰不到真正难耐的地方,也解不了喉间的干涩。他试着尽量忽略刚刚那道声音,忍了又忍放下手来,咬咬牙,语气尽量平静,“不舒服?”
他顿了顿,解释道,“这里伤得重,这药要多涂,很快会吸收的,再往下还有一些伤痕,你忍忍,很快就好。”
“……嗯。”
兰笙羽没转头,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谢妄取了药膏,加快了动作。
但,事情好像变得和先前大为不同,谢妄每碰一下,兰笙羽都会哼唧一声,身体也没有再老实地一动不动,相反还总是幅度很小地扭动,但一点一点也把原本虚掩着的薄被子都蹭掉了,露出了大半春光。
虽然把整张脸埋得看不见一点的某人自己没感觉,但谢妄可是一览无余,不由得眉头重重一跳。
这样下去不行……只是上个药,涂一下这鸟就要哼哼唧唧半天,很是干扰他的心神,这要什么时候涂得完?
谢妄心里这么想着,忽地眼瞥见那与别处不同、份外雪白饱满的肉,鬼使神差地往上轻轻一拍,发出“啪”地一声。
这不大不小的一声之后,屋内安静了,趴着的人不哼了,坐着的人也沉默了。
两个人好像一下都老实了。
如果仔细看的话,兰笙羽虽然默默地把脸埋得更深了,但绯红色还是蔓延到了脖子乃至肩胛,甚至整个人都开始透出粉来。
谢妄也被自己的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了一瞬,虽然不明白自己刚刚在干嘛,但很快冷静下来,深知这样下去不行,于是把眉一皱,心一横,轻咳了一声,道:“忍着,别喘……不许出声。”
兰笙羽没说话也没转头,只是点点头,随着动作墨色的长发丝丝缕缕从雪白的肩头垂落,带着点说不出的情.欲。
谢妄收回了视线,不再磨蹭,尽量又快又轻柔将剩下的部位上好药。
等到最后检查有没有遗漏的地方的时候,前面柔柔地传来一道有点虚弱的声音。
“……还、还没好吗?”
谢妄抬眼,便望进了一汪泛着涟漪的春池,不由得愣怔了一瞬间。
发丝凌乱,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打湿,几缕贴在潮红的脸颊、额间,几缕晃晃悠悠垂落。下嘴唇被自己咬的红红地,似乎还有点肿。最主要的是,那双不看人时也动情的眸子还蓄着两汪泪,眼尾飞红。
“……”
总之,一眼看过去,就是被欺负地很惨的样子。
“……好了。”说话的时候,谢妄才发现自己喉间很涩,听上去像是几十年没喝水。
兰笙羽用手背抹了抹脸,慢慢翻过身,坐了起来,等身上的药吸收一会儿,听见谢妄的声音,又看过来,“小谢,我也口渴了……”
“嗯,我去给你拿水。”
谢妄将盛水的碗递过去后,却没有看他,径直走到门口,踏出去时只留下一句话,“你先睡,我晚点回来。”
兰笙羽刚润了润喉,胡乱抹了抹乱糟糟的脸,闻言抬眼,视线却被毫不留情关上的门阻挡了,什么也没看见。
他不明所以,虽然不知道谢妄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做什么,但他对两个人身在城主府还是要挤着睡一间屋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将光了的碗搁置一旁,躺下时,刚刚的场景立刻在脑海重新浮现。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好奇怪。
自己在想什么,小谢还那么年轻。
他大概真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