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广杰为了自家酒楼的生意,没少给同行下黑手,一些没背景的小摊贩,就通过郑大虎这种市井混混去找麻烦,逼得人家将方子卖给他们酒楼。
他家儿子更奇葩,就喜好嫁人未生育过的夫郎和妇人,家里纳的四个妾室都是从百姓家里抢过来的良家子,让何管家给了钱,杜绝了他人的口。
这些事都被捅到了崔县令面前。
隔日,崔县令重新开堂审理。
沈小安和温哥儿因为是重要人证,如料想的一样,被要求到场。
裴清珩也跟着沈慕风陪着沈小安一起去了县衙。
温哥儿那边由许景和陪着,毕竟许慕是作为被告人,并不能一直陪在温哥儿身边。
沈小安得知自己今日要去衙门当人证,可是兴奋死了,一路上和温哥儿嘀嘀咕咕没停过。
裴清珩此刻站在外面,朝里面看去,何广杰和何兴跪在下首,旁边还跪着罗富和郑大虎。许慕本来是被告人,可如今反倒成了原告,崔县令便准了他在旁站着。
崔县令让沈小安和许温上前,回忆了一遍当日事发经过。
听着沈小安他们的话,罗富垂着头,一脸丧气,只是目光触及到沈小安的时候,眼里多了几分凶狠,转眼对上崔县令的目光,人瑟缩了下,认命般的点了点头。
崔县令见罗富认罪了,就让沈小安和许温先下去。
可就在按下罪状的那一刻,罗富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许慕,本是沉寂的眸子此刻里头都是压不住的火,“许当家,我想问一问,为何当初提拔许成业,他才来酒坊七年,就因为他是你许家的家仆,你便让这人坐上大管事的位置,却不愿让我这个在酒坊当了十几年的人坐上大管事。若你当初让我坐上大管事,我也不会为了何管家几句话,萌生了偷酒曲之念。”
许慕看着罗富的模样,只觉得可笑至极,“你心存狭隘,嫉贤妒能,好大喜功,当个小管事还算凑活,可若是当大管事,你必会欺上瞒下,谋取利益。若你不是在酒坊做了十几年,从我爹在的时候便是管事,你早已被我辞退了。”
说到此,许慕心中有些后悔,后悔当初自己念着旧情,没将这颗毒瘤剔除,反倒被人反咬一口。
罗富恶狠狠瞪着许慕,他看得出来许慕说的是认真,可就是这认真,真的让他恨死了。
崔县令一拍惊堂木,“肃静,犯人罗富,还不画押认罪!”
惊堂木声音骤然响起,罗富回过神来,再不甘心,也只能老实画押认罪。
崔县令让张师爷拿着一本册子,走到何广杰的的面前。
“何广杰,这是从你管家何兴房中搜出来的账本,里头记载了你让何兴找郑大虎做的一系列事你可看仔细了。”崔县令说道。
“大人,草民真是冤枉啊!”何广杰大声喊道,心里却恨不得将何兴给弄死了。他从没想到何兴竟然将他让他做的事情都记录下来了,他以为何兴是个聪明,却自作主张的现在就让人去偷许家酒曲,让郑大去找许家酒坊的麻烦,还将这事做的如此浅薄,把他的安排全都弄乱了,被人抓到,如今还将他给拖累下来。
“郑大虎昨日已在牢里认下了罪状。”崔县令冷眼朝何广杰看去。
所有的事情都已调查明朗,郑大虎将所有的事都说明白了,罗富家中也找到了他口中何兴给他的银两。眼下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将罪名定下。
以及,他想看看这何家到底是得罪了谁?
崔县令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何广杰深吸一口气,眼含悲切,演的真诚,“大人,此事真的跟草民无管。我是想要方子,毕竟做酒楼生意的谁不希望自己家酒楼好,所以有时我也会在何兴面前说上几句,可我没想到这人会买通郑大虎做出那种害人之事,我只当是他花了银子正经交易来的。是草民管教无妨,可切切实实是跟草民无关啊!”
裴清珩看着何广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目光又朝那位何管家看去。只见人垂着头,一动不动的,估计这人该交待的事也都交待了,这崔县令也都了然于心。
何广杰演的再好,落在崔县令眼中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重新回到裴清珩身边的沈小安,见自己哥哥一直看着何广杰,好奇问道:“哥哥,你在看什么呀?”
裴清珩看着何广杰,喃喃道:“我觉得这人我好像见过。”
“清珩,你见过?”听到这话的沈慕风问道。
裴清珩认真回忆了下,“嗯,就是在我来南竹县第二日,陪安安和温哥儿去悦来阁,许大哥也在,当时有个小二只注意手中的东西,没有看到安安和温哥儿,就要撞上去的时候,我拉住安安,透过门缝,便看到这位何老板正在同一位穿着富贵的少爷说话,坐在包厢中,笑容有些讨好。或许可以问下当时悦来阁的小二,就能知道当时同何广杰说话的人是谁。”
沈慕风和许景和互相对视了一眼,何广杰这种人能去讨好,想一想悦来阁是谁家开的,那富贵少爷不言而喻,但这事还需确认。
沈慕风看向裴清珩,“你可还记得和何广杰说话之人的样貌?”
裴清珩想了想,道:“还有些印象在。”
一旁的许景和同样看向裴清珩,特意缓和下自己严肃的面容,说道:“贤侄,你是否可以将此人样貌画下来。”
沈慕风也跟着说道:“若是能知道这人样貌,倒是好办许多。”
“可以的,我稍后回去便将这人样貌画下来,只是可能会因为时隔数日,样貌或许会存在偏差。”裴清珩看向许景和,面露歉意。
许景和点了下头,“伯父知道的,只要有个大致就可以,辛苦清珩了。”
“爹爹,你说罗富会不会被打板子啊。”许温没在意大人们在说什么,一心注意着县令大人的审判。他就想让罗富挨板子,谁让他害得安安受伤了。
许景和看向许温,知道自家哥儿在意什么,想了想道:“这个估计比较难,毕竟罗富已经认罪了。偷盗和故意伤害罪并罚,罗富起码要坐三年以上的牢,在这期间狱卒会教罗富重新做人的。”
而这教人的手段,那就有的是空间了。
裴清珩明白许景和话语的意思,只要愿意付银子,罗富在狱中的处境并不会好过。
毕竟只要犯人没死,是不会有人过问的。
但这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