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这边还没搜查!”
这句话音刚落,院里便响起急促密集的脚步声,同时还伴有兵器盔甲碰撞声。
这些声音精准地闯入尤此耳中,他掀开沉重的眼皮,观其天色才刚破晓,不禁紧蹙眉头,下意识拨开被子,扬声咒骂了几句。或许是暴躁的情绪太过浓郁浸染了肩膀的伤口,致使突然一阵剧痛。
真他爹疼!
昨夜他被那伤口折磨得难以安眠,就好像是故意与他作对似的,清醒的时候尚可忍受,可一旦闭上眼睛,正当困意寻来时,那伤处便突然袭击,蔓延至全身,将他的睡意生生驱散而去。好不容易在天亮时得以缓和,谁知刚一闭上眼睛便被外头的声音吵醒,这换做是谁也做不到和颜悦色。
他正想出去看看扰他清梦的罪魁祸首,可就在他起身之际,门便被人猛地推开了。禾丰和尽善尽美都不会这样不敲门就直闯而入,想来定是其他不速之客。
他心下一慌,顾不上肩膀拉扯的疼痛,迅速起身着装,脚刚落地,便听见禾丰焦急的声音传来:“公子,赶紧起来了,他们搜过来了。”
尤此舒了口气,坐回床榻,“起来了。”他开口问:“外头什么情况?”
禾丰走近,答:“王上的东西丢了……”
堂堂君主,丢件东西至于嘛!
尤此“啧啧”两声后,疑惑地问:“什么东西?”
刚刚慌慌忙忙着衣裙,导致动作幅度过大,他感觉到伤口处隐约有了渗血的迹象。尤此走到镜台前,拨开肩部衣物,发现布带已被洇染了红色。
禾丰见状,迅速为他换上新的布带,小声道:“听说是亵裤……”
尤此倍感震惊,音量无意识拔高:“啥?亵裤???”
这是什么绝世大变态,金子不偷偷摇裤!
这王上也是朵大奇葩,为了一条摇裤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嘛!
禾丰连忙作出一个“嘘”的手势,低声道:“公子,你小声点!我也是从王妃宫里偷听来的,万一被王上知道……”
尤此重新整理好衣裳,切了一声:“还以为是什么宝贵之物,就一亵裤,丢了就丢了呗,总不至于只有一条亵裤吧?”
说话间,他从抽屉里取出药罐,蘸取药膏涂抹在脸颊的那处划痕上。浓烈的药味很快钻进鼻腔,他忍不住捏了捏鼻翼,试图阻止药味继续入侵。
禾丰点点头,后又摇摇头,神神秘秘地说:“听说这条亵裤跟其他的不一样,而且只有一条……”
尤此瞧着镜中的禾丰,挑眉问:“镶金边了?”
禾丰摇摇头,然而不知为何,摇着摇着把脸给摇上色了。
禾丰红着脸解释道:“它能让那个延长……”
尤此一听,下巴掉了一地。
我擦,这么神奇!!!
下巴在地上来回蹦跶,仿佛镶了弹簧一般,“嗖”一下,冲到天际。
这不比金银还值钱?
难怪那人要偷,换我我也偷啊!
尤此抬手将下巴拽回来。
哎不对,我偷那玩意儿做啥?我又不需要……
尤此坐于案前,脑中暗暗计算着自己起飞降落的时间,任由内务府护卫在房中肆意搜寻。护卫在三番搜查确定无果后,丝毫不敢懈怠,旋即去往下一宫殿。
禾丰眼看现下相安无事便也随之离开房间,赶往校场。尽管魏各诸多不愿,但也不敢忤逆王妃旨意。当晚就通知禾丰今日晨起去校场与众习武,但因为搜查一事耽搁了些时间,等禾丰到达校场的时候,晨练已经结束了。
他皱了皱眉,正欲原路返回。然而刚踏出两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句:“你不练了?”
禾丰扭头看向魏各,问:“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魏各道:“他们是结束了,但你还没开始。”
不等禾丰反应,魏各便拨剑向他刺来。禾丰瞪大眼睛,身躯迅速侧开,剑身便与衣物擦肩而过,堪堪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禾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魏各并不打算回应,只是仍然向他举剑挥来,招招刚猛有力,空气都为之颤动,连迎面吹来的风都无一不在表达其功底深厚。
眼见那一招一式愈渐凌厉且连绵不绝,禾丰应接不暇,没过十招便败下阵来。
瞧着那锋利的剑尖直指着自己的脖颈,只要稍动分毫便会刺穿皮肤。可禾丰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恐惧,他紧攥着拳头,将那些不甘与倔强握在其中。
魏各将剑收回剑鞘,嘴角扯出一丝轻蔑的弧度,讽道:“不堪一击。你这样的连自保都够呛,遑论保护他人。”
禾丰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与伤害,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眼中泛起湿意,开口道:“你是……”
可就在这时,远处有人叫了魏各的名字,将禾丰未尽的话语堵在喉咙。
魏各并未听见对方的呼喊,只是看着禾丰,似乎是在等禾丰将话说完。
禾丰擦了擦眼睛,转身离去。这才发现身后站着几个宫卫,似乎在此处等了许久。禾丰一想到刚刚输得那么狼狈都被这些人看了去,心里更觉难堪,低垂着头跑开了。
因尤此受了伤没有营业,所以没人前来问卜,院中显得格外冷清。禾丰没有去找尤此,而是径直跑向自己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