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9年除夕正午，英都老街的风卷着牛油香撞进“红泥小火炉”。程小时正对着玻璃哈气画蝴蝶，琉璃星星在毛衣领口晃出细碎蓝光，忽听得玻璃门“哗啦”撞开，Vein的红发像团燃烧的火焰闯进来，美式中文混着火锅辣气炸开：“老程！You look tasty——”

他握着漏勺的手顿在半空，抬眼时鬓角的白发在阳光里泛着柔光，比一年前在时光照相馆守夜时又添了几分沧桑。“You look tasty too。”程小时低头继续涮毛肚，嘴角却忍不住扬起——这句昔年的“英都式问候”，如今成了他们每年除夕的固定开场。

“瞧瞧这白头发，比我当年追夏斐时还显老！”Vein勾着夏斐的脖子落座，发间银丝在吊灯下闪了闪，“老陆要是看见，准得说你把‘计划通’全用在熬沧桑上了。”夏斐拍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少说两句，没见老程摸着星星发呆呢？”

乔苓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腕间银镯与瓷碗相碰：“念夏呢？又跟人掰手腕去了？”夏斐叹气夹起黄喉：“可不是，跆拳道黑带三段整天在巷口晃荡，说要赢够二十场才来吃饭——随她爸，从小就爱当‘街头霸王’。”Vein作势要捂他嘴：“明明是遗传你的利落劲儿！”

“璐璐来了！”李天辰的声音从二楼传来。穿松垮卫衣的程璐抱着滑板滑下楼梯，及肩短发被风扬起，露出耳后银杏叶形状的纹身——那是十七岁生日时，程小时照着陆光相册里的蝴蝶翅膀纹的。“李叔又偷拍我！”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李天辰举着相机的狼狈样，“再拍我就把你当年在篮球场哭鼻子的照片发家族群！”

满桌哄笑中，程小时望着女儿。记忆里扎着栀子花发卡的小姑娘，如今已出落成让时尚杂志争相邀约的新锐童话作家，卫衣帽子下露出的锁骨链闪着微光——那是大学同学送的琉璃碎片，被她串成了蝴蝶形状。“高中后就没见你穿长裙，”夏斐笑着摇头，“倒是念夏整天吵着要你设计朋克婚纱。”程璐耳尖泛红：“有人爱看就行……”

火锅咕嘟冒泡，陆诚熟练地给长辈们斟酒。十九岁的少年穿着李天辰送的限量版球衣，却在程小时接过酒杯时急忙拦住：“爸，您胃药还没吃呢！”Vein立刻摸出手机：“现在就给我助理打电话，订英都最好的医院——”程小时笑着摆手：“老毛病了，别小题大做。”

话题转到下一代，Vein突然翻出手机里的相册：“看看我家小霄！刚满十三岁就进了航天少年班，天天抱着量子力学课本研究‘如何让飞船穿越小行星带’——”他指着照片里戴圆框眼镜的少年，书桌上摆满火箭模型与蝴蝶形状的反重力装置，“上周跟着中科院团队调试‘星轨一号’引擎，说2049年要加入国家的‘银河摇篮’保密计划，把载人飞船开到土星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