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东海道

他不可避免地保留着自然赋予的良知。

——《新瑞爱星的奇迹》

1，

1868年7月

在等待装满米袋的牛车车队离开大坂市中驿站之后，等在门口的人们涌了进去。这种有节律的出出进进一直持续着，如同反复倒转的沙漏般计数着时间。

梅本随着摩肩接踵的人群走进了驿站的院子。驿舍的立柱和门框都已经变成了黑褐色，这是时间留下的痕迹，它们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世事变迁和南来北往的旅客。

与离开京都时不同，梅本全部的行李只是一个背起来的包袱。她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了漆原。为了路上的安全，她特意换上了男装，头戴一顶竹编的斗笠，面部隐藏在斗笠下边的阴影里，腰间插着一把刃纹洒脱的胁差短刀。不过，这种程度的装扮，是经不起细细的打量的。

梅本走进驿舍，走到最靠近门边的柜台那里，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台面上摆着账簿和算盘，柜台后边站着一个驿站的伙计，长着被晒黑了的长方脸。

“我想租一匹马。”梅本对他说。

“别动——”伙计没有理她，对右边一个头发卷曲的人大声地说。

“我想租一匹马去江户。”梅本提高了音量，又说了一遍。

伙计向她转过脸来，“没有到那里的。”

梅本感到有些诧异，“这里不是东海道的驿站吗？”

“七月份以后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