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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20 磨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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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时,数十个绣着并蒂莲、缠枝菊的香囊挂在竹篱上轻轻摇晃。蓼草的药香混着糯米的清香,与姐妹们的笑闹声一同飘向缀满繁星的夜空。小加加攥着刘阿肆递来的蓼草灯,看着醉梦熙和大风在月下比剑,醉梦泠与觅两哥哥在湖畔低语,忽然觉得,这被烟火与温情填满的时光,便是最珍贵的江湖。

竹篱上的香囊在夜风里轻轻碰撞,发出细碎声响。小加加刚要起身去收,忽然瞥见湖畔芦苇丛中闪过一抹金红。醉梦媛踩着三寸金莲晃悠悠走来,金色襦裙绣着金丝猴纹样,徐怀瑾手里捧着个檀木匣子亦步亦趋地跟着,额角还沾着片不知从哪蹭来的蓼草叶。

"都在呢!"醉梦媛眼波流转,发间金丝猴造型的步摇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怀瑾从扬州带回了会变戏法的傀儡,正好给大家助助兴!"她话音未落,徐怀瑾已麻利地展开锦布,九尊木雕傀儡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眉眼间竟与众人有七分相似。

醉梦红立刻来了兴致,猫爪拍在石案上震得香囊晃动:"呀!这傀儡连我尾巴上的花纹都刻出来了!"她探身去摸,却被冯广坪笑着拽回,免得打翻小加加刚熬好的蓼草浆。醉梦紫则托着腮打量刻着自己模样的傀儡,银狐发饰与傀儡的九尾狐披风相映成趣。

刘阿肆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光将众人的影子投在篱笆墙上。他见小加加盯着刻着羊耳的傀儡发怔,悄悄在她掌心塞了块烤得金黄的槐花饼:"尝尝?裹了蓼花蜜的。"少年耳尖泛红,说话时不敢看她,却用余光偷偷观察她咬下第一口时眼睛发亮的模样。

忽然,醉梦熙抽出佩剑挑起傀儡线,白色劲装被火光照得发亮:"光看有什么意思!来演场仗剑江湖的戏!"她手腕轻抖,刻着大风的傀儡凌空翻了个跟头,引得众人哄笑。醉梦甜立刻拍手应和,橙色裙摆扫过满地槐花,燕子严默默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回耳后。

火光越烧越旺,蓼草的香气混着傀儡戏的喝彩声飘向夜空。小加加靠在刘阿肆肩头,看着醉梦香与聂少凯配合操纵着豹纹傀儡,醉梦艾抱着刻着苏晚凝的傀儡笑得直不起腰,忽然觉得这样热热闹闹的夜晚,就像她亲手染的蓼草布,看似素净,却藏着数不清的暖色调。

傀儡戏正演到酣处,湖畔忽然传来"哗啦"水声。醉梦泠从西子湖跃出,粉红色鲛绡裙裹着满身水珠,发间的珍珠流苏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她身后,觅两哥哥举着湿透的衣袍追来,发梢还缠着水藻:"当心着凉!"

"快看!"醉梦泠却兴奋地举起贝壳,里面蜷着只通体碧绿的小虾,触须上还沾着蓼草碎屑,"我在湖底发现的!"她的鱼尾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轻轻一摆便溅起晶莹水花。

醉梦熙立刻丢开傀儡线,狼眼放光:"正好!明日去北山打猎,用这小虾做诱饵!"她伸手要抓,却被小加加拦住。素白裙裾掠过满地槐花,小加加蹲下身,用蓼草叶轻轻托起小虾:"它身上有伤,用蓼草敷敷吧。"

刘阿肆已经搬来陶盆,往里面舀了清水。他指尖沾着蓼草汁,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小虾断须处,粗布袖口蹭过小加加的手背:"放后院的荷花缸养着,等伤好了再送回湖里。"少年说话时睫毛低垂,在火光里投下温柔的影。

这时,觅佳突然指着天空惊呼。众人抬头,只见数十只信鸽掠过圆月,翅膀下系着的蓼草香囊在风中摇晃。醉梦兰推了推圆框眼镜,蓝色裙角扫过石磨:"是驿站的回信!"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一只,展开信笺时声音发颤,"马匪巢穴彻底捣毁了!"

欢呼声顿时响彻湖畔。醉梦香甩动软鞭在空中劈出脆响,明黄裙摆扫过聂少凯扬起的笑脸;醉梦甜扑进燕子严怀里,橙色发饰蹭着他肩头的槐花;醉梦紫踮脚去够信鸽,紫色裙摆与香囊上的银线一同闪烁。

小加加望着热闹的众人,忽然被刘阿肆拉到一旁。少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用蓼草叶包着的糯米团:"趁热吃。"他耳尖泛红,说话时脚尖碾着地上的石子,"我...我特意多放了蜜。"

夜风裹着蓼草香与欢笑声掠过竹篱,陶盆里的小虾轻轻摆动触须。小加加咬下一口甜糯的团子,看着姐妹们笑闹的身影,忽然觉得,这被烟火与牵挂填满的寻常夜晚,恰似石磨下流淌的蓼汁,清苦里藏着回甘,平淡中酿着深情。

夜色愈深,火堆渐熄,众人却仍不愿散去。醉梦熙不知从何处翻出酒坛,仰头灌了一口,白色劲装在夜风里鼓胀如帆:“今夜痛快!该当再添些乐子!”她突然将酒坛抛向大风,惊起一片笑骂。

觅瑶晃着圆乎乎的身子凑过来,粉红色裙摆扫过满地槐花:“我新学了首曲子!”说着从袖中摸出支竹笛,清越的曲调霎时间流淌开来。醉梦甜跟着节奏哼唱,橙色发饰随着晃动,燕子严则默默拾起树枝,在地上敲出轻快的节拍。

小加加倚着石磨,看刘阿肆蹲在陶盆边,用细草茎逗弄养伤的小虾。少年侧脸被月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粗布短打的补丁在夜风里轻轻起伏。“明日带你去采蓼草的新苗,”他忽然转头,眼睛亮晶晶的,“南山坡的向阳处,听说长得特别好。”

话音未落,湖畔忽然响起“噗通”一声。众人转头,只见醉梦泠又跃入湖中,溅起的水花沾湿了醉梦红的红色披风。猫女炸了毛,挥舞着爪子喊道:“当心我的新衣裳!”却被冯广坪笑着揽到一旁,顺手替她拍去肩头的水珠。

醉梦紫掏出绣帕,轻轻擦拭发间被水溅湿的九凤衔珠钗,忽然狡黠一笑:“不如玩个游戏?蒙眼抓人,抓到的人要讲个趣事!”她的提议立刻得到响应,众人纷纷用蓼草编成眼罩。

当小加加被蒙上眼睛时,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摸索,忽然触到一片粗粝的布料。熟悉的麦秸与蓼草气息扑面而来,她心跳漏了一拍:“阿肆?”

“猜错了!”刘阿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憋不住的笑意。小加加转身欲抓,却扑了个空,只攥到一缕夜风。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她能想象到少年正躲在某处,眉眼弯弯地望着她。

月光洒在西子湖畔,蓼草的香气与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小加加摘下眼罩时,正看见醉梦香被聂少凯护在身后,明黄裙摆扫过满地星辉;醉梦兰被南宫润扶着躲过追逐,蓝色裙角沾着露水;而刘阿肆立在不远处,手里举着新编的蓼草花环,等她来寻。

夜风忽然变得湿润,远处传来隐隐雷声。醉梦青仰头望着翻涌的乌云,青色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怕是要落雨了。”她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便砸在青石板上,惊起一片慌乱的呼喊。

刘阿肆眼疾手快地脱下粗布短褂罩住陶盆,护住里面的小虾。小加加则踮脚去收竹篱上的香囊,素白裙裾瞬间被雨水浸透。“快进屋!”醉梦香挥舞着软鞭,明黄裙摆沾满泥水,聂少凯撑开油纸伞将她半揽在怀,两人跌跌撞撞地往屋檐下跑。

屋内很快挤满了人。醉梦甜拧着湿漉漉的裙摆,橙色发饰耷拉着,逗得燕子严忍不住轻笑;醉梦红抖落身上的水珠,猫瞳瞪得浑圆:“我的披风!这下全毁了!”冯广坪默默解下外衫给她披上,自己却打了个喷嚏。

小加加缩在灶台边烤火,忽然感觉肩头一沉。刘阿肆不知何时换了干爽衣裳,此刻正将带着体温的棉被裹住她发抖的身子。“早该听你的,”少年蹲下身,用帕子擦去她发梢的雨水,“先把香囊收进屋子。”他说话时眉头微皱,眼里满是懊恼。

窗外的雨越下越急,敲打在窗棂上咚咚作响。醉梦紫忽然拍手笑道:“既然出不去,不如我们玩飞花令!”她晃了晃湿透的紫色裙摆,发间的九凤衔珠钗还在往下滴水。纳兰京立刻应和,从墙角摸出半坛没喝完的酒:“输的人罚酒!”

众人围坐成圈,火光映得脸庞通红。醉梦熙抢着第一个开口:“醉里挑灯看剑!”她的狼尾发带滴着水,却不减飒爽。醉梦艾绞着湿漉漉的绿色裙角,小声接道:“剑外忽传收蓟北......”

轮到小加加时,她望着刘阿肆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想起白日里石磨旁的药香。“蓼茸蒿笋试春盘,”她轻声念道,“人间有味是清欢。”少年耳尖瞬间染红,慌乱中打翻了手边的酒碗,引得众人哄笑。

雨声渐歇时,醉梦泠突然指着窗外惊呼。只见天边挂着一道彩虹,七色光晕笼罩着被雨水冲刷一新的西子湖。小加加推开窗,湿润的风裹着蓼草与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刘阿肆走到她身后,轻轻将烤干的蓼草花环戴在她发间:“等天晴了,我们去南山坡......”他的声音淹没在姐妹们的欢呼里,却像一颗石子,在小加加心底泛起层层涟漪。

彩虹消散时,暮色又悄然漫上西子湖畔。刘阿肆握着小加加的手,指尖还残留着烤蓼草时的温热,忽然指着远处浅滩惊呼:"快看!"只见醉梦泠赤着脚立在水边,粉红色裙摆撩起细碎水花,觅两哥哥举着竹篓追在身后,惊起一群白鹭掠过湖面。

"别跑!"醉梦甜攥着新烤的蓼草饼追出门,橙色发饰上还沾着烤炉的炭灰,"再闹点心都凉了!"燕子严紧跟其后,怀里抱着刚蒸好的槐花糕,温声劝着:"当心滑脚。"醉梦红蹲在篱笆墙头,红色披风系成简易兜袋,正兜头将一把野莓砸向冯广坪:"接着!酸掉牙的给你!"

小加加被拽到石磨旁,刘阿肆不知何时搬出半袋糯米:"说好的蓼草糯米糍。"少年撸起袖子,露出小臂上浅淡的旧疤,那是前日帮醉梦兰修书架时蹭的。他舀起蓼草汁倒进糯米粉,碧色汁液与雪白粉末交融,"这次多加两勺蜜?"

突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虎妞小葵撞开篱笆门,橙色劲装沾满泥浆,身后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二宝。"北...北山!"小葵撑着膝盖直喘气,虎牙在暮色里泛着微光,"有头受伤的白鹿!"

众人顿时围拢过来。醉梦青蹲下身查看小葵裙摆的血迹,青色裙摆扫过泥地:"伤口在哪?可带了蓼草药膏?"醉梦紫已摸出随身的丝帕:"我去备马车!"觅佳踮脚爬上李屹川肩头:"快!走后山近路!"

刘阿肆将揉好的面团塞给小加加,粗布衣袖蹭过她手腕:"等我。"他转身时,腰间新挂的蓼草香囊晃出一抹绿意。小加加攥着还带着余温的面团,看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暮色里,忽然想起白日磨蓼时,他汗湿的侧脸在夕阳下温柔的模样。

湖畔的灯火次第亮起,蓼草的清香混着槐花甜香飘向夜空。醉梦熙擦拭着佩剑,狼眼望着北山方向;醉梦兰捧着医书喃喃自语,蓝色裙角沾着墨迹;醉梦媛倚在徐怀瑾肩头,金色发饰随着叹息轻轻晃动。小加加站在石磨旁,看着手中渐凉的面团,默默添了把柴火——等他们归来,这灶上的火,总要热着。

夜幕彻底笼罩湖畔时,马蹄声终于撕破寂静。醉梦紫驾着马车疾驰而来,车辕两侧挂着的蓼草灯笼在风中摇晃,将她紫色裙摆上的银狐刺绣映得忽明忽暗。车厢里传来细碎响动,刘阿肆掀开帘子探出身,粗布衣襟上沾着斑驳血迹,怀里却稳稳抱着头浑身颤抖的白鹿。

"右前蹄中了兽夹!"小加加快步迎上去,素白裙裾扫过满地槐花。她凑近查看伤口,血腥味混着白鹿皮毛的腥臊扑面而来,却不及刘阿肆身上熟悉的麦秸与蓼草香浓烈。少年蹲下身时带起一阵风,吹散了她鬓边碎发:"快拿蓼草灰和布条,伤口得先止血。"

屋内很快被灯火照亮。醉梦艾抱着医药箱撞开房门,绿色裙角扫翻了地上的竹篮;醉梦青解开白色束发带,将其撕成布条时青色衣袖滑落手腕;就连平日最贪玩的醉梦媛也敛了笑,用金色发簪挑起油灯灯芯,让火光更亮些。

"忍着点。"刘阿肆按住躁动的白鹿,喉结因用力而微微滚动。小加加将浸满蓼草汁的布条覆上伤口,指尖触到少年手背的温度,听见他在白鹿哀鸣时轻声哄道:"乖,很快就好。"这语气与平日里唤她"当心烫着"时如出一辙,惹得她耳尖发烫。

突然,院外传来醉梦熙的大笑:"好哇!我们在山里追了半个时辰,倒便宜你们在这儿做好人!"狼女提着长剑大步而入,白色劲装沾满枯叶,大风跟在身后,怀里还抱着捆来的新鲜蓼草。

"别吵!"醉梦兰推了推圆框眼镜,蓝色裙摆跪坐在血泊里,"鹿的脉象不稳,需要静心调养。"她话音未落,觅佳已带着李屹川搬来木板:"后院的闲置柴房收拾好了!"

当白鹿被安置妥当,窗外已泛起鱼肚白。小加加倚着门框,看刘阿肆蹲在井边清洗血污。晨光为他的侧脸镀上金边,发间不知何时缠了根蓼草茎。少年回头望见她,露出个带着倦意的笑,犬齿间还卡着片草叶:"去睡会儿?等醒了...带你去看日出?"

晨风裹着露水与蓼草香拂过发梢,小加加望着屋内忙前忙后的众人——醉梦甜在熬煮安神汤药,橙色发饰歪在一边;醉梦红正给白鹿梳理皮毛,猫爪轻轻避开伤口;聂少凯与二宝合力加固柴房围栏。她忽然觉得,这沾满血污与药香的漫漫长夜,恰似石磨下的蓼草汁,苦涩里酝酿着最绵长的温柔。

晨光刺破云层时,小加加被一阵咩咩声惊醒。她揉着眼睛推开房门,只见醉梦甜正举着竹勺,追着偷吃蓼草的白鹿满院跑,橙色裙摆沾满草屑:"你这贪吃的家伙!这是要晒成草药的!"燕子严倚在门框上轻笑,手里握着刚编好的草笼头。

刘阿肆蹲在石磨旁,粗布短打的补丁处还沾着昨夜的血迹,却专注地将新采的蓼草塞进磨盘。木柄转动时,清苦药香混着晨露漫开,他转头看见小加加,眼角的疲惫被笑意冲淡:"醒了?锅里煨着蓼草粥,加了蜜。"

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轰隆"巨响。众人冲过去,只见醉梦红炸着毛跳开,红色披风上沾着面粉,冯广坪举着裂开的蒸笼手足无措:"我就想给白鹿蒸些蓼草糕......"

"让开让开!"醉梦熙扛着锄头大步走来,狼尾发带随风扬起,"挖个小池塘!省得那鹿总去抢泠丫头的水喝。"大风默默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从山上砍来的木桩。醉梦泠从屋檐上倒挂下来,粉红色裙摆垂到地面,水珠顺着珍珠发饰滴在觅两哥哥头上:"我来帮忙!"

小加加蹲下身,捡起被白鹿蹭落的蓼草叶。指尖刚触到叶片,忽然被刘阿肆握住手腕。少年的掌心带着石磨的温度,指腹轻轻擦过她手背上的草汁:"当心过敏。"他说着解下腰间香囊,掏出里面晒干的蓼草,"用这个。"

此时,醉梦紫摇着铜铃跑来,紫色裙摆上的银线在阳光下流转:"纳兰京从城里带回了好消息!官府要嘉奖我们护鹿有功,还说......"她故意卖个关子,发间的九凤衔珠钗叮咚作响,"要在北山设个护兽营!"

欢呼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醉梦兰推了推圆框眼镜,蓝色裙角扫过满地蓼草:"那正好,我的医书又能添新病例了。"觅佳站在李屹川肩头,挥舞着小锄头:"我去通知蚁族兄弟!修围栏最拿手了!"

刘阿肆望着热闹的众人,忽然拉着小加加往湖畔跑。晨雾还未散尽,西子湖面泛起细碎金光。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用蓼草叶包着的糯米团,还带着体温:"快吃,等会儿该被抢光了。"少年耳尖泛红,目光却明亮如朝阳,"以后...我们的蓼草,能护更多生灵了。"

小加加咬下一口软糯的团子,看着远处醉梦香与聂少凯比划着护兽营的图纸,醉梦艾蹲在地上给白鹿换药,清苦的药香与甜蜜的糯米味在舌尖交织。原来岁月静好,不过是这般模样——有爱人在侧,有挚友相伴,连寻常的蓼草,都能酿成最温柔的时光。

护兽营的木牌挂上山崖那日,正是蓼草疯长的时节。小加加提着竹篮穿梭在齐腰高的草丛里,素白裙裾沾满草叶,羊角发簪上系着的红绸带在风里飘成一抹亮色。刘阿肆扛着锄头跟在身后,麦色肌肤沁着薄汗,却不忘时不时伸手替她拨开低垂的枝桠:“当心荨麻,痒得很。”

湖畔的石磨这日格外热闹。醉梦甜踮脚往蒸锅里撒蓼草碎,橙色发饰随着动作晃出残影,燕子严在旁稳稳扶着蒸笼,生怕她摔着;醉梦红蹲在磨盘边,猫爪灵巧地分拣着蓼草,忽然将一片叶子拍在冯广坪后颈:“愣着作甚?添柴去!”

远处传来清脆的铜铃声,醉梦紫骑着马疾驰而来,紫色裙摆扬起漫天草屑。她翻身下马时,九凤衔珠钗勾住了蓼草枝,纳兰京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替她解开,顺手将新摘的野菊别在她发间。“城里传来消息,”醉梦紫晃了晃手中的信笺,“护兽营救下的受伤白鹿,成了州府衙门的祥瑞象征。”

话音未落,一声清亮的狼嚎划破天际。醉梦熙踩着树杈跃下,白色劲装猎猎作响,腰间佩剑缠着的紫色穗子早换成了蓼草编织的绳结。“北山有头瘸腿的狐狸!”她扯着嗓子喊,身后大风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带着小加加的蓼草药膏了吗?”

小加加应了声,从竹篮底层摸出个陶罐。药膏的清香混着蓼草特有的苦涩散开,她想起数月前那个救白鹿的雨夜,刘阿肆也是这样专注地替伤口敷药。少年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接过陶罐时指尖轻轻擦过她掌心:“我陪你去。”

斜阳西沉时,护兽营的木屋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醉梦艾在教二宝辨认草药,绿色裙摆垂到铺满蓼草的地上;醉梦青倚着门框抄写医案,青色衣袖被晚风掀起一角;觅佳指挥着蚁族伙伴搬运石块,亮黄色身影在暮色里穿梭如流萤。

小加加站在山崖边,望着漫山遍野的蓼草随风起伏。刘阿肆将编好的蓼草环轻轻套在她手腕,粗布衣袖扫过她手背:“明日去挖蓼草根?听说煮出来的水,能治马匹的蹄伤。”他说话时,远处传来姐妹们的笑闹,混着石磨转动的吱呀声,在山间久久回荡。

夜色渐浓,小加加靠在少年肩头,看醉梦泠在湖心起舞,粉红色裙摆搅碎满湖星子;醉梦媛缠着徐怀瑾表演新学的傀儡戏,金色发饰在月光下闪着微光。蓼草的香气裹着烟火暖意,将所有人的身影晕染得愈发温柔——原来最珍贵的江湖,从不是刀光剑影的传奇,而是这般,守着一方药草,伴着一世良人,把平凡日子过成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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