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她们不一样,她的家远在南阳,那里的人都无不以帝都为憧憬,更不用说为下赤镇守北境的靖安候如何神武。
在母亲眼里,就算在候府做个洒扫丫头,那也是无上的荣耀。
遑论,候府中美人的其中一员。
“不……不是的。”
她有说不完的话,拉着沈娇娇的手:“不过也没事,我叫宁雨瑶,既然到了候府,你我处境相同,那就是姐妹。”
“她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揪着新来的姑娘欺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当时也被欺负的挺惨……”宁雨瑶想起过往,装模作样抽泣了几声。
宁雨瑶大大咧咧的,与府中其他的美人倒是不同,沈娇娇莫名觉得候府平添多了几分生气。
“那日朱艳在东正房柳树旁同众人调笑,不知是不是在那里,你若是要去,可得小心,候府规矩众多,可别惹祸上身。”
宁雨瑶的好心提醒,沈娇娇记在心上。
柳树旁边应该有耳坠,当她费力地拢开垂下来的树枝,冷意贯穿指尖,“嘶”沈娇娇不由冷吸一口气,双手搓了搓,接着在东正房那一排柳树中寻着物件。
前面像是有什么光在闪着,她心下一阵激动,小碎步挪了过去。
雾气蔓延而上,她的衣裙早已经打湿,沾染了泥污,就连原本干燥的鞋袜也因夜间的雾气而潮湿,寒风吹来,冷的人发颤。
沈娇娇凑近,泥土并不如其他地方松软,坚硬而平坦,甚而有些发滑。
她低头定睛一看,满腔的期待落了空,眉毛皱起来,有些无可奈何。
是碎掉的翡翠,不是朱艳的耳坠。
七零八落的碧绿色碎片,散发着幽幽的光,周围的泥土,映着月光,像是被人泼过水一样结上了冰。
朱艳的耳坠到底在哪里啊?
沈娇娇有些泄气,靠着柳树双手拢在一起哈了口气,掌心上氤氲着暖意,眉头皱得更深了。
要是找不到耳坠……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人的脚步声,接着便是沈娇娇心跳在嗓子眼的时刻。
“今日老夫人说的也只是担心侯爷,一时情急才会如此,平日里哪舍得说段姑娘,这些我们都知晓。”
“段姑娘是老夫人最为钟意的,自然与侯府中其他养着的姑娘不同。”
另一个人咳嗽了两声:“是吗?朝中暗流涌动,我看这段家小姐和府中其余姑娘背后的世族有什么区别?老夫人的心思……”
“慎言!”
空气中静得一根针都能听得见,沈娇娇连忙捂住嘴巴,不由的放缓了呼吸,脚又冷又麻,一动都不敢动。
“侯府中没有以下犯上的规矩,就算是背后议论主子,也是要杖责的,你在侯府这么些年了,怎么还是这样冒失?”
“我只是一时气愤,这些日子,上京总是不太平,就连镇国公的大小姐祝凝昭都命悬一线,我们侯爷还远在北境……算了,是我失言。”
“以后不会了。”
沈娇娇眨了眨眼睛,大抵是东正房伺候的丫头,段家小姐身份高贵,定然和朱艳一样,身边少不了人伺候。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而后竟是正朝着东正房的柳树旁走来,沈娇娇一下子慌了。
这下完了!
莫不是真让朱艳一语成谶,她被人发现擅闯东正房,然后被大卸八块?
隔着面前孤零零的几排柳条,根本挡不住什么,沈娇娇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退,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襟,尽量躲进垂下来多的柳条里,将自己藏在看不见的角落中。
别过来啊!
她的脚麻到没有知觉,就连脚下的石子松动也没有察觉,小石子慢悠悠滚在那两人的脚边,沈娇娇眼看着那块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石子,心越跳越快,她咬着唇角,屏住呼吸,向上苍祈祷千万不要被发现。
别过来……
“嗯?”
其中一个人像是看到了什么,疑惑地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