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再多的好话也没用。
“朱姑娘,既然找到了你的耳坠,没什么事,娇娇就先下去了。”
沈娇娇避而不答,朱艳斜着眼看了宁雨瑶,她和沈娇娇不同,只求安安稳稳,为人虽老实懒散不够机灵,但所幸脑子是个清楚的,消息也灵通。
她是老好人,说话从不得罪任何人,是和事佬。
但凡有些冲突,就帮忙想着对策,和和气气的样子让自己很是信任她。
朱艳还想再数落几句,看着宁雨瑶面无表情的样子,只觉杀鸡儆猴也不是这只猴,心下一乏,说道:“那你就下去吧。”
“侯府尊卑有别,若非那日我让你去找我的耳坠,当下给你解围,你只怕已经在等着家法伺候了。”
“侯府不容盗窃之事,你知道的,沈娇娇。”
宁雨瑶瞪大了眼睛,看向朱艳,只见眸光一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娘,家里全靠你一个人补贴,你的性子柔柔弱弱,表面上什么都不争,那日在游园会,倒是手快的很,段姑娘身子不爽你眼巴巴地过去,是告诉老夫人我们不懂得互相帮助扶持,只衬得你一个人吗?”
宁雨瑶想起朱艳当场确实脸色很是不好,其他人也是一样,她只觉气氛古怪,这才给沈娇娇说要不要去寻坠子。
如今看来,这触霉头的哪里是耳坠……
她如墨的长发披在腰间,淡蓝色的腰带系成蝴蝶结,耷拉下来,说不出的轻巧柔和,脚步很是轻缓,目光却不仅仅带着迷惑和愤怒,更多的是委屈。
但心下委屈是一回事,要不要发作又是另一回事,在侯府,她忍辱的事已经不止这一件了。
依旧是温温柔柔的模样,温顺臣服,不添半点杂念似的求教。
“朱姑娘,我刚入侯府,不懂得这些规矩,日后还望多多指点。”
此刻空气中有着无数的暗涌,气氛僵到了极点,朱艳丝毫不以为然,继续坐在铜镜面前,拿起黛笔正描着眉,事不关己地哼着曲儿。
宁雨瑶连忙站起来,尴尬地笑了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着眼前的人,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耳坠名贵重要,切莫再弄丢了。”
沈娇娇看着正在描眉的朱艳,又抬眼看着宁雨瑶,下意识的提醒,只是被提醒人毫不在意。
“放你的心,本姑娘不会再丢了。”
靖安侯府谁不知道,段卿然是靖安侯的未婚妻,是老夫人一眼相中的儿媳。
东正房守卫重重,其余美人只有请安问好的份,沈娇娇未经允许进了东正房,要是被发现了,少不了板子伺候。
宁雨瑶此刻站在朱艳旁边,那么本应该如宁雨瑶所说在东正房的耳坠,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呢?
会是宁雨瑶吗?
还是朱艳呢?
可她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了将她赶出侯府吗?
沈娇娇百思不得其解,但所有的疑问,只要自己在侯府,就有解开谜题的一天。
现在看来,朱艳并不喜欢,或者说,是厌恶她。
朱艳只觉她草根寒门,又头脑愚笨,根本不懂得如何讨好别人,如何讨侯爷的欢心,与这样的人为伍,朱艳只会觉得自贬身价,又岂会想要和自己言和。
她讨厌沈娇娇,也根本不想和沈娇娇共处一院。
“那我先下去了,朱姑娘您歇息。”
沈娇娇行了礼,将门掩好刚出了主院,宁雨瑶就在身后朝她跑过来,玄青色的衣裙及地,两三下追上沈娇娇,笑着拉住了沈娇娇的袖子。
“哎!你怎么走这么快?”
“还好你把耳坠找到了,要不然我看朱艳又是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你不知道,我本身准备去莫琼轩看看的,人家都说上京最好的酒楼在莫琼轩,我这都来了一年多了,也都没去瞧见,好不容易攒了了银子,想着过去看看,谁知道朱艳叫我过去,一闲聊就是一上午,我都不知道怎么脱身。”
“她刚才那番话,你别放在心上,估计是家里耳坠丢了几天没找见,心里急的。”
“才说话那么没顾忌,不过你的脾气真好,长得也好看,杏眼小鼻的,眼睛汪汪像一潭湖水,要我我都舍不得说你。”
“朱艳真不识好歹!”
宁雨瑶一边骂一边说,安慰的话倒是一连串,全然不见刚才尴尬畏缩的样子,沈娇娇本想和她拉开界限的,分明耳坠的事情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却下意识警惕松了点,入侯府以来,很少人会说这些安慰的话了,她心里又是一阵委屈。
“那副耳坠……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