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日子,家里托人送来书信,说是母亲生病,沈娇娇整日整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那些少的可怜的金银首饰发愣。
“娇娇,若是我们还有办法,定不会来寻你。”
来的人潸然泪下,她跪在自己面前,捶胸顿足:“母亲已经重病多日,若是有法子,断不会远来上京找你。”
面前的人是她小妹,如今刚过及笄,分明该是灵动少女,却不知受了多少艰难困苦,才只身前往上京,并寻到靖安侯府,眼下一片青色,疲惫之态尽显。
“六叔说,你在靖安侯府,若是能寻见,和你说一声。”
她不知道的是,母亲就算生病,也对亲朋叮嘱,不要惊扰沈娇娇,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还是不愿让她为难。
沈娇娇自然不知道母亲的心事,她的妹妹也不知道母亲的心思,只有一腔孤勇。
“娘,需要多少银子?”
她的首饰不多,但全部加起来,应该还是有些钱的。
“十两银子便可。”
沈娇娇点了点头,将自己的首饰收在一起,安顿好自己的母亲后就去了当铺。
恰逢那日当铺关门,她的镯子手钏根本没卖出去,刚一回侯府,她就被污蔑,偷了府上的东西要变卖。
“我没有,那是我自己的首饰。”
“这府上的东西,哪一个不是靖安侯的,你的首饰……”为首的丫鬟瞪着沈娇娇,敌意颇深,“你是靖安侯府的美人,凭什么拿靖安侯府赏赐的东西出去卖?”
“依照侯府规矩,沈娇娇理应填井,再把这宵小之徒逐出侯府。”
两人一唱一和,对着沈娇娇的妹妹喊话。
沈娇娇听到这话,身子轻轻一颤,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双脚一软,险些跪倒。
“不……不是的……”
沈娇娇下意识的辩驳,与两人凶恶的目光相接,喉咙里的话哽住了。
她分明是个美人,倒是连府上的下人也害怕起来。
“这手镯钏子是我赏给沈娇娇的,我们共处一院,平日里互相帮扶照顾。”朱艳披着淡紫色的披风,缓缓从远处走出来,手里揣着小暖炉,走了两三步,停在沈娇娇身边,“首饰是我从朱家带来的,这也要查吗?”
朱艳觉得有些好笑,曾经自己是看不起沈娇娇,却因为一个宁雨瑶,慢慢靠近她,了解她,才知道她本身并非自己想象那般的人。
相处之下还算愉快,只是平日里是还是会觉得宁雨瑶不常来自己这里玩有些失落,但看到宁雨瑶在乎的沈娇娇被人当众这样训斥,她自然是看不过眼的。
“我看你们是段卿然身边的人,为什么总是针对沈娇娇?”
朱艳扶着沈娇娇,她看起来十分害怕,长长的睫毛不住的抖动,唇色渐渐变白。
看来胆子确实是小了些,若是宁雨瑶,只怕心下一抽,就算再怎么样,也要将沈娇娇护在身后。
朱艳凌厉的目光望着那两个人,是伺候段卿然的丫鬟,凶恶的神情无一不让沈娇娇心生胆怯,她抖得更厉害了。
“看来二位是想要说法了。”朱艳瞪了一眼,“那可以,我们是去找段卿然,还是去找老夫人?”
朱艳拍拍沈娇娇的手,安慰了下,轻声伏在她耳边说:“不用怕,没事。”
沈娇娇捏着衣襟,垂头看着地面,喉咙有些干,她上前了两步,正面对着两人,不知是朱艳站在她身边有了些底气,倒是坦坦荡荡。
她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那两个人,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脸色却并不阴沉,平静道:“靖安侯府没有规定不让卖自己的首饰,若是想上传,就传吧。”
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知说了些什么,接着说:“哼,看在朱姑娘的面子上,我们才懒得追究。”
朱艳说的是对的。
当宁雨瑶知道后,连忙拍着脑袋喊:“娇娇,你知道吗?当时朱姑娘的耳坠不见了,我记得就是应该在东正房,那会就是看到那两人老是在朱姑娘面前转悠,恰巧你在旁边,回院后大家议论纷纷,光想着咱们姑娘和美人,细细想来,我觉得那两个人很不单纯。”
“再者说,这段时间,段卿然身边的人给各院落的姑娘美人分发东西,入冬后总是克扣你的,也是事实。”
“要我说,不如直接捅到老夫人面前,好好治治她们!”
“我最讨厌欺软怕硬的人了!”
宁雨瑶义愤填膺,实在有种人神共愤的悲鸣。
朱艳无奈的笑了笑:“雨瑶,娇娇的母亲需要银子,我们还是帮帮她筹到银子,再谈谈其他的事。”
“对对对,还是朱姑娘有先见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