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恕第一天戴戒指就被副驾驶发现了,但他忍了两天,直到回程的飞前准备会后,才问了出来。
原本觉得打探人家隐私不太好,但梁恕也没避着人,他想,应该是不介意。
实际上,这人就等着问呢。
他坦诚道:“前几天刚领了证。”
副驾驶张了张嘴,恍然道:“怪不得……”
“嗯?”梁恕抬眉:“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哥你拒绝示好那么利索,也从来没见你和谁搞过暧昧,原来一直偷着谈恋爱呢?”
他闻言笑了下。
被问到什么时候婚礼,男人稍作思虑,道:“到时候给你发请柬,有时间来捧场啊。”
“一定的哥,新婚快乐!”
“谢谢,会的。”他的好心情写在了脸上,转而问:“方便吗?落地请你吃饭。”
副驾都比较爱和机长凑在一起,闻言很高兴:“好啊。”又开玩笑说:“我家里没人等。”
宋林霖今晚和丛盈出去吃饭,这是她昨晚说的,梁恕记得。
不过,就算她没有出去吃,他家里也是空荡荡的没人等。
在没和宋林霖重逢前,梁恕一度以为自己是坚定的独身主义,回家之后房子空荡荡的,他觉得安静自由。
她重新回到身边后,他觉得房子空心也空了。
她会这样想吗?
夜班也好加班也好,回到家里一片漆黑时,她会觉得寂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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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林霖同样爱惜戒指。
工作性质的缘故,上班时她不会戴,戴了也要摘掉放好,但周末去医院查房时会好好地把它套在无名指上,同事问起也不会模糊回答。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种承诺和保证。
今晚和丛盈吃过饭又在清吧聊了会儿天,到家时时针已经过九。她明天下午要演讲,没聊到太晚。
回到家,宋林霖洗过澡后就在卧室忙来忙去地整理衣柜里的衣服。
今天梁恕飞回A市,明天去参加程鸣和徐思涵的婚礼,她本想今晚把红包交给他,但到家有些晚,于是作罢。
这个时间,他会不会也没睡?
他在做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奇妙的心灵感应,她在想的时候,手表震动了一声,梁恕的消息弹了出来。
【睡了吗?】
她无意识地弯唇,在床边坐下,回复:
【还没有。】
【你呢?】
【刚洗完澡。】
或许是那本结婚证让她心里活络起来,宋林霖看到这句话时,竟然在想梁恕的背肌和手臂线条。
发现自己的确无法否认梁恕的外表对她的吸引力,心里一种说不上的心虚感。
梁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接着问:
【我带了东西给你,现在给你送去?】
宋林霖惊讶过后,打字:
【我在整理衣柜,你自己开门吧。】
梁恕回复:【嗯,好。】
几分钟后,门锁滴答一声开了。
客厅里没人,但灯亮着,宋林霖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喝水自己倒,吃水果自己切,冰箱里有我晚上做的芒果千层……千万别来卧室找我,这里太乱了……”
梁恕把礼物袋放在玄关柜上,自己换好鞋走进房子。视线瞥到半掩着的卧室门,没忍住笑了声:“行。”
他很喜欢这样“不客气”的宋林霖。
其实梁恕并不想吃什么东西,习惯也比较好,但听说她做了芒果千层,还是熟练地拿去厨房切开。
他刚刚洗了澡,头发差不多干了,整个人没有平时那么一丝不苟,多了些居家的性感意味。
宋林霖走出卧室时,见他坐在自己常坐的那个位置,拿着叉子吃芒果千层,旁边的白色瓷盘里还放了同样大小的一份。
“好吃?”宋林霖发觉他主动吃甜食,没忍住问了一句。
梁恕点了下头,夸她手巧,放下叉子把另一份推到离他最近的座位前,抬眉问:“房间收拾好了?”
“嗯,天越来越热了,找一些夏装出来。”她坐在他身边,碎碎念着:“A市的春天好短啊。”
梁恕正要起身去玄关拿东西,闻言顿了顿,问她:“喜欢春天?”
宋林霖有点被问住了:“四季都挺喜欢的,但是我有很多春天的漂亮衣服,过得太快了觉得很可惜。”
如果真要说最喜欢的季节,于宋林霖而言的确是春天。
十一年前的春天,梁恕把一朵桃花放进她的衣兜。
今年的春天,玉兰初开时,他重新回到了她身边。
梁恕笑了下,觉得宋林霖真是一个迷人的矛盾体。
该理智的时候极度理智,而很多时候又会表现出一些幼稚和执着来。
很纯净的稚子心性。
“你呢,”她执着起来:“你最喜欢什么季节?”
梁恕靠在冰箱旁边垂眸看着她,在她认真的眼神中答:“你说你最喜欢春天,那我也最喜欢春天好了。”
“天啊,你好敷衍。”她睁大眼睛。
梁恕眼里的笑意加深,却没反驳。
没等他走去玄关,宋林霖先到茶几那里把红包和要送给程鸣和徐思涵的新婚礼物拿了出来。她问梁恕实物好不好看,眼睛亮亮的,梁恕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这才点点头。
的确是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