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下后，叶浅予夹了排骨，将九一碗里堆成小山：“我新学的做法，加了点蜂蜜。”

排骨炖得很烂。

九一说：“好吃。”

“再加点汤吗？”叶浅予问九一。

“不用。”

“姐，这个青菜咸淡合适吗？”

“可以。”叶着霜简短地回答。

叶浅予倒是自得其乐：“尝尝这个腌萝卜，我从楼下王婶那儿学的。”

九一夹起一片晶莹剔透的萝卜：“脆。”她顿了顿，“回来遇见王婶，问你有女朋友没。”

叶浅予耳根瞬间红了：“她、她问这个干嘛？”

叶着霜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挑出干辣椒：“整栋楼就你天天往王婶家跑，人家当然惦记。”

“我是去学做菜！”叶浅予急得声音都变调了，“王婶都六十多了还那么八卦！”

九一说：“她孙女老在阳台看你。”

“你怎么知道的？！”叶浅予整张脸都涨红了，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叶着霜喝了口汤：“上周三下午四点，你和那个女生一起从事务所回来，又在楼下聊了二十三分钟。”

“姐！你监视我？！”叶浅予瞪大眼睛。

“我房间窗户正对小区大门。”叶着霜欲言又止，“但你......”

“我怎么了？”

“上个月给人家修电脑，把人家硬盘格式化。上上个月请她吃饭，结果没看人家工作时间，白等一晚上。”

叶浅予委屈巴巴地扒着饭，突然灵机一动转移话题：“我今天训练，看见了有些区的新学员，有个红毛小子成绩拉胯得很，吹得厉害。”

叶着霜说：“省心就行。”

叶浅予直摇头：“拽得很，姓安。”

叶着霜轻哼一声：“以后不会和九一一样半夜翻墙吧？”

九一嗤笑：“安府养出来的废物。”

“怎么，要我夸你厉害？”

——

夏御雪站在二层的雕花围栏边，俯瞰下方人流。

“夏大小姐，西区新能源项目的最终方案。”商会秘书长恭敬地递上文件。

夏御雪没有转身，夏佑恩上前接过文件，快速检查后转呈给她。

“夏府要控股51%，”她扫了一眼便合上文件，“不接受联合控股。”

秘书长额头渗出细汗：“其他几家恐怕......”

“那就让他们退出。”夏御雪将文件递还。

手机在西服内袋震动，她解锁屏幕。

『酒店系统提示：6608房卡已使用-19:32』

『酒店系统提示：6608房卡已归还-19:49』

又跑哪去了？

“夏大小姐好大的胃口。”一个带着明显敌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难怪我爷爷说夏府这些年吃相越来越难看。”

夏御雪锁屏转身，一个陌生青年正跟着安府二少爷安慎之顺着扶梯走上来。

那青年一头张扬的红发，正挑衅地盯着她。

夏御雪对夏佑恩说：“安府倒是体贴，连商会都要亲自来。”

安慎之脸色微变。众所周知，安府作为管辖经济中心的府邸，根本就不需要参加商业活动。

“夏大小姐说笑。”安慎之强撑着笑容，指了指身旁青年，“这是舍弟，最近才进了异能事务所，今天带他见见世面。”

红发青年又开口：“听说夏大小姐在事务所任职？有个学员叫九一是吧？身手不错，就是性格太差。”

几位正在靠近的宾客立刻后退几步。

红发青年话落，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她来，安慎之猛地拽了下他的袖子：“够了羽翔！”

夏御雪将长脚杯缓缓拿起：“自从安殷诺殉职、主脉没落，安府越发懈怠。现在旁支，都能代表安府对我发言了？”

“夏大小姐，羽翔只是......”安慎之刚要解释，又被红发青年打断。

“你要主脉？难道要让安言那个通缉犯来？况且我说错了吗？那个九一在训练场......”

夏御雪打断他，声音不疾不徐：“你们安府是不是以为，在秦川这片地界，就能压夏府一头？”

“啪！”安慎之扬手给了安羽翔一记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会场里格外刺耳。

“闭嘴！”安慎之气得声音都在发抖，既而看向夏御雪，“夏大小姐误会了！舍弟不懂规矩，我这就......”

“不懂规矩就教到懂。”夏御雪停在不远处，这个距离刚好能让对方看清她眼底的寒意，“安府要是教不好，夏府不介意代劳。”

安羽翔终于意识到踢到铁板了，捂着脸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滚回你们的位置。”夏御雪转身，随意得像在吩咐侍者添酒，“再让我听见她的名字从安府的人嘴里不干不净的被说出来，我就让安府再难过些。”

——

叶浅予收拾碗筷，叶着霜煮了壶茶，九一蜷在沙发角落玩手机，音效开得很小。

“过来。”叶着霜突然说。

九一抬头，看见叶着霜手里拿着梳子。她沉默片刻，还是挪了过去，背对着叶着霜坐下。

叶着霜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动作意外地轻柔。

“头发长了。”叶着霜说。

“嗯。”

“要剪吗？”

“不。”

叶浅予擦着手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笑了：“姐，你好像给猫梳毛啊。”

“臭小子，我猫毛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