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一群赤脸憎目的家伙,上一秒还强词夺理,下一秒看到上面的人来了后又变得温顺起来,可谓是将仗势欺人表现的淋漓尽致。”陈晓旭冷哼着。
“你住嘴。”
绵亦和秦承时顺着声音望去,便瞧见几位大人身后的陈晓旭正站在角落的。
“这位是?”
“在下是水东江知府陈涛之子。”陈晓旭抢先回话,打断了那几人的进言。
“你……”
那几人还想说什么便被绵亦给制止了。
“你继续说。”
“回大人,家父病重不能处理公务,晚辈尚在求学,一届布衣之身不便插手家父公事,便依嘱托将处理政务之事全权交由父亲的信任的几位叔伯,谁知他几人欺我父亲身患重症恐再不能清醒,便违公然背其意志,利用父亲的公章肆意行事,将罪名摊在家父头上,欲毁其清誉,更是剥削民众、搜刮民脂、知灾不报,还将陈府严加看守起来,实在罪大恶极,晚辈如今怀疑,他们就是有预谋在先,就连我父亲受伤恐怕也是这几人所致,恳请大人彻查这几人,还我父亲一个公道。”
“世侄莫要平白无故诬陷人。”
“就是,真凶早就被衙门抓了起来,我们与你们父亲有同袍之谊,怎得会下这般死手?”
那几人辩解着。
绵亦回望了那几人,见他们表情十分不自然,心中颇为怀疑。
“你说你尚在求学,如今在何处就读?”秦承时发问道。
“在下乃清风书院的弟子。”
绵亦同秦承时互相对视了眼。
“起来回话吧。”绵亦坐到了主位上,随意翻看了几本卷宗,而后吩咐道:“将这几个月来水东江自水灾之后所有的资料都拿来,本官要一一核对。”
“这……”几人有些犹豫,“大人,这东西太多了,下官也不知晓您具体想了解哪方面的。”
“本官说了,所有,既然你们是代掌知府之权,想必灾后所行皆有记录是也不是?”
若无记录那便是违制行事,恐会受到当堂惩罚,几人不敢忤逆绵亦,只好叫人去寻了。
“大灾过后任务繁重,城中房屋与街舍的修缮,民众的安抚工作,耕种情况又如何?庄稼较往年亏损了几成……这些理应一一上报,你们几人却一直瞒了下来,该当何罪?”绵亦怒而拍桌。
吓得几人纷纷跪了下来。
“大人,您这么说就是冤枉下官了,并非我等不愿意上报,而是按陈大人从前的叮嘱一切恢复的井然有序,本应由他做牵头工作,后面出了点事,我等实在拿捏不住主意,本想着等陈大人醒了后再由他亲自上呈朝廷,这才脱了许久,绵大人你有所不知,官府契书上白纸黑字的写着的,我等不过是按陈大人之前的指令行事,有何过错?若真有事,朝廷也应该问责知府过错,我等实在惶恐。”
“你、你……”陈晓旭哑口无言,难听的话都憋在了心里,发泄不出来。
绵亦算是看出来这几个老东西都是个推皮球的,若非书院出事,朝廷派人下来彻查,恐怕也不知晓这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只要瞒着一日,便可掌一日权、享一分利。
“够了,当着本官的面便如此折腾像什么样子。”绵亦打断了二人,随后将书桌上的卷宗摊开,唤秦承时和自己一块看。
莫约一炷香时辰后,底下几人早已汗流浃背,原想着不过是敷衍一二,没想到绵亦几人如此认真。
砰的一声,绵亦将手中的东西砸到了几人面前。
“你们平日里就是如此办事的?本官瞧你们也是老糊涂了,既如此,水东江一应事务便先由随行的议阁臣子暂代,至于你们几人做了什么混账事,本官会彻查清楚,陈知府既然掌不了事,本官即日便上书朝廷,由陛下另遣贤人异士。”
“大人、大人明察啊,我等、我等绝无异心......”绵亦忽视了几人的求饶,起身准备朝外走,“此次南下,本官带了许多人来,劝你们莫要多生心思,在事情查明之前,就老老实实在自己府上呆着吧,若问心无愧,本官自然会还你们清白。”
待出了房门,秦承时看了眼身后的陈晓旭,随后道:“陈公子若是无事,不妨引我二人去拜会下陈知府吧。”
“正好,本官来之前刚见过齐普安,有些事情还需要和你二人当面问清。”
陈晓旭点了点头,随后道:“那请几位大人随我走吧。”
“回去处理下你的伤口吧。”秦承时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对方,又指了指他的脸。
陈晓旭这才察觉到脸上传来的痛感,勉强笑了笑,“无碍,小伤而已,让诸位大人们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