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伤怎么回事。”陈晓旭一进门,齐普安便瞧见他那红肿着的半边脸,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陈晓旭想搪塞过去,绵亦站在一旁咳嗽了两声,随后解释道。
“嗷,我们在府衙偶遇的,他和那几位大人发生了争执,应该是那会儿受的伤。”
“你说你同那些无赖争辩什么?你身为读书人的风气呢?”齐普安不停地斥责着陈晓旭,教训的他连头都不敢抬。
“实在是他们太……”陈晓旭还想争辩什么发现对方更盯着自己,只好把那些话都咽下去:“我错了,姐夫。”
齐普安摇了摇头,看来岳父之前的担忧不无不对,陈晓旭到底还是缺乏历练,有些沉不住气。
“那个齐公子,陈公子他也是一时心急,莫要生气,现在先让我们见见陈大人吧,正事要紧。”绵亦见二人气氛如此紧张,也跟着宽慰了两句。
“让绵大人和秦公子见笑了。”齐普安尴尬的笑了笑。
“里面请。”陈晓旭在前面带路,“禾儿在母亲院中侍奉,诸位大人这边请。”他边走边解释着:“我父亲数月前,遭到奸人迫害,受了重伤又摔了脑袋,至今仍昏迷着,大夫们都说……即便人救了回来,恐怕也再难清醒了。”
待走近内院,便瞧见病床上昏迷着一个人,秦承时有些惊愕的打量着床上的陈涛,久久不敢相信。
“数年前,我与英王殿下途径水东江,那时候陈大人还亲自接见,模样十分生龙活虎,怎么就……发生了这般意外?”
陈晓旭自责的叹了口气,“我也曾想过,也曾怀疑过,可父亲重伤的那晚是在一个鲜有人问津的巷子里,夜深,什么也看不清,后来报官后抓到一群贼人,他们自称是劫财不成起了冲突,这才动了手,如今那群贼人已经伏诛了,我实在不知如何再寻觅线索了。”陈晓旭当时虽想辩解,自己父亲如何能随身携带大量财款,这其中尚存疑点,可奈何实在势微。
“陈大人素来可有仇敌?”
“我父亲为官周正妥善,除了一些政见不和的大人,并未结过仇,不过那些大人也都是些名流之辈,也没有就此向我父亲动手的理由,反观那些平日里奉承我父亲的叔伯们……”陈晓旭说着说着红了眼,眼底皆是仇恨。
绵亦当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几个。
“今日衙门内那三名官员,你可知晓他们的底细?亦或者他们与你们父亲有何渊源?”绵亦缓缓问道。
“嗷,今日主动与大人搭话那位是水东江的同知,姓周,左手边那位是水东江通判,本家姓陈,与我们陈家乃是族亲,右手那位是我父亲从前的属官,姓王。”陈晓旭率先回答着。
“他们从前,与陈大人交好吗?”
“尚可,毕竟同为府衙共事,他们又是我父亲手底下的官员,所以素日常来往陈府走动,尤其是那位周同知,每逢中秋或重阳,往年都会来拜访我父亲。”
“他不回自家过节吗?”秦承时好奇问道。
“秦公子有所不知,他祖籍是栋城人士,多年前从那边调任过来的,妻儿随住在水东江,父母诸亲都留在栋城的。”
绵亦靠近陈涛后,打量着其浑身上下,眉头紧蹙:“郎中可有说明你父亲的病因究竟是何?浑身可有其他致命伤?”
“一开始便找人瞧过了,父亲身上并无其他锐器的致命伤口,不过有多处骨折淤青,这也与那些贼人的口供对上了,至于为何昏迷至今,是因为重伤了脑袋,颅内瘀血堵塞,故而一直陷入昏迷,为今之计也只有汤药侍奉,盼望着瘀血消散后是否能够有一丝清醒的机会。”
门外响起敲门声,丫鬟的声音传来:“少爷,少夫人说用药的时间到了。”
陈晓旭这才同众人道:“我们移步书房聊吧。”
卢禾推开门,同众人行了礼:“书房已经备好茶点了,诸位大人请移步先行吧。”
“辛苦夫人了。”陈晓旭笑着和卢禾对视了眼,秦承时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回想起傅缨的面容。
许久未见,也不知她过得如何了。
“觅得?”绵亦连着唤了好几声。
“嗯?”
“跟上啊,怎么还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