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哟,你忘了楼上有客人,还在等你上去陪酒。”
“我……今日不想陪酒。”
“此事由不得你。”那谢家车夫走了进来。
“我不想让谢郎在青楼里见到我。”绿意对他道。
那谢家车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你就这么上去,他不一定能认出你。”
“我不去!”绿意转身欲要离开,那车夫突然伸手,扭住了她右臂,二话不说就将她往门外拖。老鸨瞠目跟上,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放手,我不去!”绿意被拉着走过长廊。几个宾客见了,并未吭声。绿意心想:“看来这里相当的人,已被鬼魂夺舍。”当即道:“你放手,我去便是。”
那车夫道:“别耍花样。”松开了她。
绿意轻拂袖襟,叹了口气,心道:“倘若谢郎认出我来,我就说是在这里卖艺。”径直向西厢房走去。
怎料,尚未走到厢房门口,一人突然从旁握住她的手,拉她进到一间房内,一把抱住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亲,笑道:“想不到你长得这么好看。”
绿意霎时一振,这声音,分明是谢世闲。
谢世闲并未认出带着面纱的绿意,只是看完这回雪飘摇的女子,浮动云雨的绝美舞姿,便如同被勾魂摄魄一般。“早知道你这么合本小爷心意,说什么也不带我表兄过来。要是叫他看上了你,我就只能日日夜夜为你魂牵梦萦。一会到我们厢房,你只需随意陪我们喝两杯酒,再回到这间房里等我,今晚把小爷我伺候好,日后,有你的好日子……”说着,又凑过嘴去。
绿意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失了气力,心想:“这是真的吗?谢郎与我已互许终身,怎么会一看到漂亮女子就喜欢上呢?”想到不久前,那车夫所说,谢世闲多年来与他大嫂有染,自己不相信。此时此刻,他抱着一个素未谋面的青楼女子,说着与初见自己时一模一样的情话。
“你与那些男人,又有何不同……”
由着谢世闲对自己轻薄一番后,绿意迷迷糊糊来到西厢房。金诚看到绿意,微微笑了笑,喝过一杯酒,赏了她一锭金锭。
绿意道:“公子,这有些多了,小女子恐无以为报。”
谢世闲道:“能得我表兄打赏,是你的福分,拿了赏钱就退下吧。”
待绿意走出厢房,谢世闲对金诚道:“表兄当真看不上这女子?”
金诚晃了晃手中酒杯,一饮而下,说道:“她是不错,但我对风尘花柳没有兴趣。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回金石城。”
谢世闲赶紧起身道:“表兄,我送你。”
“不必了,我的马车就在下面。你也早些回去,告诉你爹放心,我们两家本就是亲戚,你们店铺需要资金周转,尽管跟我们金石钱庄借钱。只是这生意归生意,该给的利息还是要给的。”
谢世闲连声道:“是,是,自是当然。表兄,我送你到门口。”
送走金诚,谢世闲回到天香楼,但得知那花魁已经离开,心想:“赏你一锭金子,你倒跟我清高起来了。还好表兄没看上你,你只能跟我来日方长。”
此时在谢家,厅桌上已备好丰盛的菜肴。
萱儿小声道:“我们像是来混饭吃的。”金玉言道:“有得吃就吃,这么多话做什么?”萱儿:“……”陈有道对她道:“在这里吃,是看玉言的颜面,在外面吃,是玉言付钱,都一样。”
谢良才道:“早就听说,金小少爷多年前,便在外清苦修道,今日与两位道长一同莅临,是我谢家的荣幸。”
萱儿小声嘀咕:“你要是知道他修的是魔道,恐怕就不觉得那么荣幸了。”
金玉言道:“我听说封平镇,现在流行一种失忆症,我们来此,是为了调查此事。”
谢必昌叹了一口气,道:“正是因为这场怪病,影响到我们铺子的生意,现在都没有外人敢进镇跟我们拿货,以前给我们送货的人,大都得了那怪病,说是暂时无法为我们送货。”
金玉言又道:“调查期间,我跟朋友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萱儿转过头,对陈有道小声道:“他跟人说话,是不是一直都这么不客气?”
陈有道回她:“这已经算是客气的。”
“可以,当然可以。”谢良才道。“必昌,赶紧叫人把东院收拾收拾。”
谢必昌愣了一愣,好一阵才道:“我……这就去安排。”
谢家东院,曾是谢良安的居所。几人用完膳,来到东院,见几间厢房四壁挂满字画,摆设十分风雅。
谢良才道:“金小少爷与二位道长,可在此随意居住。”
金玉言三人走进房去。谢必昌上前对谢良才道:“爹,您不是说当年请来给叔父做法事的先生,说这院子里,三代不能住人吗?”
谢良才抬头看向几间厢房,缓缓说道:“他们是修道之人,说不定正好能给这院子里去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