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赤裸裸地坦露了自己最黑暗的记忆,本以为秦承会因此厌弃自己,但他却依旧如往常一样,甚至多了几分温柔。
从秦承刚才的表现来看,并没有因为自己昨晚说的那些话而介怀,还和以前一样待自己,舒月溪不由得松了口气。
当一个人能向另一人敞开心扉,必定是极其信任对方,才会将自己最不堪的过往鲜血淋漓展示给对方看。
与秦承诉说过往,并不是想博同情,并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而是为了与那些回忆和解。
此刻,舒月溪生平第一次感到内心无比平静。
*
秦承在附近的小摊买完早点,正要扫码付款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盖住了二维码。
他皱了皱眉,侧头看去,眼神微动。
舒兰芳尴尬笑了下,将手里的零钱递给商贩,“我付。”
摊主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在他愣神期间,秦承轻巧地挪开她的手,迅速扫码付款,然后点了点头,拎着早餐转身便走。
昨晚的事情让他对舒月溪的家人失望透顶,除了最基本的礼貌,他不觉得有继续交谈的必要。
走了几步,发现舒兰芳跟了过来。
“我来看看她。”舒兰芳的声音有些迟疑。
秦承舌头顶了下上颚,声音微冷,“如果你是来劝她的,那就算了。”
“我是她妈,再怎么样,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她会理解我的苦衷。”舒兰芳突然拔高音量。
“伯母,恕我冒昧问下,您真的是她亲生母亲?”秦承问。
“当然。”
“还真的是啊。”秦承啧了一声。
舒兰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语气也变得尖锐:“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承耸肩,“,只是觉得您对两个孩子的态度天差地别,令人不解。”
“昨天晚上是意外,她爸平时不这样,我能依靠的只有丈夫和儿子。”她自我洗脑一般喃喃自语。
“所以你选择牺牲女儿?真是令人感动的母爱。”秦承眼神更冷,“您不必向我解释这些,不好意思我们接下来行程比较赶,就不请您上去坐了。”
面对秦承和前两天判若两人的冷漠,舒兰芳话在嘴边又咽了下去,觉察到身后小贩探头探脑,旁边也有人驻足围观,担心传出风言风语,她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将手上一直提着的东西放下。
舒兰芳张了张嘴,还想解释些什么,但看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最终沉默了。
她垂下头,将手中的一袋饺子递过来。
“我包了她最爱吃的饺子,你们回去的时候捎上吧。”
秦承沉吟几秒,顺手接过
舒兰芳转身落寞地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秦承将那袋饺子拎上楼。
“想回去看看再走吗吗?”秦承将方才楼下发生的事情简单与舒月溪说了。
舒月溪摇头。
“不怪我擅作主张?”他神色冷淡地喝着白粥。
“你是对的,谢谢。”舒月溪柔声道。
她现在并不想面对家里的任何人,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秦承喝粥的动作顿住,抬眼看着她,忍了又忍,伸手揉了下她的发顶。
“真乖。”
舒月溪歪头,像只乖软无害的小白猫般弯了弯眼睛。
吃过早饭后,二人退房。
车窗两旁的景物快速倒退,轻柔舒缓的音乐像丝线般飘来荡去,很好地安抚了舒月溪的情绪。
直到一通电话响起,突兀地打破难得的静谧。
看清楚来电人是谁后,舒月溪原本恬淡的表情消失,迟迟未接。
电话铃锲而不舍地又响了一阵,而后停止。
没过一会儿再次响起。
舒月溪心浮气躁,却没有立刻挂断,只是任由噪音一样的铃声在车内疯响。
秦承:“不想接的话,不用勉强自己。”
舒月溪犹豫几秒,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接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