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新收着里呢,只是听着响。
捣烂了拿块纱布叠成两层罩在罐口,和好面的路溪帮忙扯着,他端着桶倒。
路溪手一沉,金黄的蜂蜜流到洁白的纱布上再渗进底下的陶罐里,灶房里都是蜂蜜香甜的味道,甜得发腻。
到了后面碎成渣的蜂巢也跟着滑下来,路溪抓着四个角把纱布提起来,免得蜜漏到地上。
等桶里的倒得差不多常新放下桶接过纱布开始挤,他这一下力又挤出不少都快将这小陶罐装满了。
感觉差不多了打开纱布捏起一块来嚼,还能嚼出甜味。
路溪也掰了一块塞嘴里,满嘴香。
常新把纱布和渣子都扔进装蜂蜜的桶里,道:“一会儿洗涮洗涮倒给牲畜和吧。”
路溪看着桶觉得浪费,又拿着勺子刮了不少出来,又把裹着一些蜜的碎渣子捡起来放在一个碗里。
“丢了多可惜啊,可以制成蜂蜡呢。”
常新知道蜂巢可以药用还不知道能做成蜡呢,听他这么说竟有些期待,路溪做的时候他可要好好看看。
洗桶和纱布的活儿自然是常新的,路溪要开始做晚饭了。
常新先把菜洗了拿过来,把绿豆汤也端回来了。
若不是他去得及时几只蠢狗差点把锅都掀了。
灶上冒白烟,锅里煮着好几片熏肉,路溪揉着面看他进来说:“把菜拧了放进去。”
常新做完又去桶和他的衣服。
水滚了好一会儿路溪才把面切好,撒上面粉抖开下锅,长筷子伸进锅里搅了几圈,面条散了一锅路溪才放心的去切黄瓜丝。
他刀功没有常新好,只切了一半就急着去捞面。
碗底铺着煎蛋一小坨猪油,只等面在盆里过一遍凉水进碗里,撒上葱花、黄瓜丝。
拌开面条还能看见几片红红的熏肉和白菜,最后淋上酱油和醋齐活儿。
过一遍凉水的面还有些热气,吃起来更爽口劲道。
端着面出去常新刚好晾完衣裳,路溪喊:“快来吃饭了。”
常新扬声应到:“来了!”
路溪要两只手端的大海碗他一只手就端得稳当,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
面吃完了才去吃白菜,“再烫点儿油辣椒吧,没点辣味儿总觉得不过瘾。”
路溪夹着面还没送进嘴里先说:“你来椋州还染上吃辣了。”
常新乐呵的不说话,谁知道这边干辣椒辣椒面这么香啊,越吃越上瘾。
“明儿给你烫一罐。”
常新现在吃馒头都要抹点辣椒油,这玩意儿费油,烫一碗的量都够炒好几天的菜了,路溪就不大乐意做。
谁让常新爱吃呢?
“溪哥儿待我真好~”常新蹭到他身边说。
“去。”路溪赶他,“怪腔怪调哪学来的?”
“上回撞见你跟姚磬说话姚磬就是这么对你说的。”
“......”
“你学这个作甚。”
常新嚼白菜嚼得鼻子都皱起来了,“说来对你说啊,万一你爱听呢。”
路溪扶额:“下回别说了。”一个小哥儿一个壮汉有什么可比的。
月亮亮得足够看清路,夜里有不少人都在田里。
他们家田就在河边打水很方便,秦家就来了秦婶子和秦叔没见姚磬他们,两人浇完水打了声招就走了。
天太热山上的动物们也不乐意出门,常新又进了几次山都只打到些山雀儿野鸡,没找到先前那头野猪不说还从滚了山,身上划得到处都是伤。
路溪开门见他血淋淋的模样吓得掉了眼泪,急吼吼的要带他去找大夫。
“没事儿,没事儿溪哥儿。”常新拉着人说:“伤口不深就是有点多,你先给我上点药。”
路溪拉着他进屋,走到常新又停下来说:“我先把这几只野鸡关好。”
气得路溪火冒三丈:“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那鸡呢!”
到底还是让他去了,伤成这样带回来几只鸡要是再丢了这上岂不是白受了,流了这么多血哪能不严重,路溪觉得常新肯定在哄他。
常新关好野鸡回来路溪备好酒和药了,“坐下。”
语气冻得常新不敢说话,脱了衣裳坐在他面前的板凳上。
比起那些被咬掉胳膊腿儿的猎户确实不算严重。
身上满是青紫脸上后脖颈都有,还有不少划伤,背后和腰腹有两条最深的还在往外冒血。
路溪看得在他背后流眼泪,常新看不到人也不敢动干巴巴的说:“养几天就好了。”
路溪听了猛戳他腰上的一块紫,疼得他往前挺身:“嘶!”
“还说?”
听他浓重的鼻音常新老实了。
烈酒擦过伤口还是痛的,路溪一边给他擦一边噘着嘴吹气。
常新觉得又不疼了。
清理完伤口敷上一层厚厚的金疮药,以前总听村里人说哪个哪个山头的猎户又死了,或是被什么东西咬断了手脚路溪总是没实感,因为离他很远。
当常新身上的血腥味冲进鼻腔那些话语变得清晰起来,让人害怕。
夜里常新只能侧着睡路溪不让他抱,怕压到他的伤口。
“不让我抱这么侧着睡你翻身打到我怎么办。”
路溪了不说话,往他这边挪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