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昶本来有些微微的出神,被这一句唤得回过神来,难得对其展露一线笑意,“罢了,不若阿宏要责备我食言了。”。
林昶忽然觉得,这于他而言,真是个绝好的借口与理由。
程又直听着微微拧起眉头,想了想说,“只要我不告诉阿宏就是了。抑或者,先生暂且记在账上,也是可行的,等到半月以后,阿偿再找先生领罚——”。
林昶于此却有几分无奈,口道,“你要与阿宏虚谎,便就虚谎去,不要带着我——”。
程又直一愣,方想起他昨晚才后悔‘哄骗’阿宏呢,怎么这时又起了这等心思?真是该打,“那就记账好了,阿偿以后找先生领罚。”。
林昶眉尖儿蹙了两蹙,心下忽然就有些烦郁,心思是略显周全了,行事也稍微沉稳了,只却这脑子,还是蠢傻又迟钝,都这么久了,阿宏的聪明机灵劲儿,是一点没学着——
林昶心下正这般腹诽着,却听程又直开口问他,今日怎么没去上值?心中一时觉得好笑,就问,“可是觉得,我若去上值了,就不会发觉你明晃晃地违背我之禁令了?”见人脸上颜色加深了几度,连同着脖颈子也都成了绯红颜色。
两边脸颊上此时因为淤肿而看不清的梨涡里,更都流淌着主人的羞赧惧怯——
林昶回想起这张脸孔之前的模样了,心下直觉喜爱非常。
可事情就麻烦在,不只是他喜爱非常。尤其是那居心不净之人,他就只能为先毁了自己这心爱事物。
可他极力回避此子与那人碰面,可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就还往跟前凑!得亏那人当时为阿宏搅得心思混乱,还没仔细观详过阿偿面孔,不若结局可就说不准了——
可如今的现实处境,他也不知道该去怪谁?又去恨谁?
程勋?还是九王爷?
这一切的归结,还是眼前这人。
林昶心思如此转过几遭,抬头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到了本来也没几步的房门口,就即略一抬手,轻笑言道,“程奉御,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