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往日里都是你护着我们家阿宏，这也就算是我替阿宏回报你的一点情罢了——”

程又直见陆轻娘落落大方，自己也不好再扭捏下去，平白耽误时间，就伸出了手去道，“麻烦阿姊——”。

陆轻娘微微笑了笑，“麻烦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会有些疼，你且忍忍——”。

程又直应了一声，就咬牙忍耐着，听任陆轻娘手下熟练且轻柔地给他处理那冻疮。等到全都处理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程又直起身谢过了陆轻娘，将其送之门外后，就再度回去，却闻陆轻娘声色诧异地问他，“你不回去么？”。

程又直便就笑了笑，“想着这里安静一些，打算写完了课业再回去。”。

陆轻娘没有去追问掌印太监直房如何不安静的话，就只是道，“你刚才搽完药，如何好握笔写字？”。

程又直笑道，“不妨事的，平时也是如此——”。

陆轻娘皱眉道，“那如何能行？那不是白搭了么？”方低眉忖了一刻，抬眼的时候，程又直已经拿了文稿纸笔出来放在一方矮凳上，坐下去要去写了，方就上前问道，“你这课业就这样重要？这一时非得去写不成？”。

程又直抬眼看了眼陆轻娘，继而点了点头，“很重要，要是写不完，先生就得训斥我了——”。

陆轻娘沉默了瞬刻，最后还是上手抢过程又直手中的笔，“天日还早，不急在这一时，好歹等那药物渗进去再说——”。

程又直虽然心下不免着急，可想着陆轻娘与他上了那多时刻的药，他要一意孤行全部蹭去了，实在有些不好，就也没去强争，只道，“那阿偿等药物渗进去再写——”。

陆轻娘方才轻松地笑了，也坐下来搓着手道，“我陪着你等”。

程又直知道这究地还是不信任他，为着个监督之意，就也没有拒绝，只是一起等待着，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只待药物渗进去才开始做课业。

程又直却未曾想到，陆轻娘从这日以后，一直在他下值的时刻过来，与他上药闲聊以外，多时还会带一些吃食，手炉一类，有时还会陪伴着他写完所有课业，而后再一起回去。

程又直也逐渐的习惯了这样的时刻安排，与相与共处。直到一日回去后，半只脚都踏进门了，却听低沉的一声，“做什么去了？这时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