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若再有下次,我也不耐再救护你们,只一并去慎刑司领棍杖就是。”。
程又直因先一句半天过去神思都还是迟钝着没有反应过来,心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就这么答应了?还且负手往外边去了,这样全不监督的态度方式,可不就是任着他徇私放水呢么?在听得后一句后就即恭声回道,“是,先生。阿偿一定看管好他,若再有下回,阿偿甘受先生任何责罚。”。
林昶已然走至门外,清冷的一声笑声,随着清冷的话语,在清寒的夜色浮荡着,半天才传进屋内。
“你几时不愿了?放心,你们日后见日地在一起当差,多的是机会代替他受过承责。”。
“他之教诫管束之权,我今日就交给你了,但若是他惹出祸事来,我就只拿你是问。”
程又直是在这之后才知道,圣上依因陆景宏当差不甚尽心,让他也一并过去东宫当差,在浣衣局的罚役,就直到今年年末,立春时节过去以后便就去东宫,职位也同之前是一样的。此时也无法说清,这到底是件幸事,还是件,不幸事——
这或许也是先生郁怒之其中原由。
程又直正自这般想着,陆景宏就要急急挣起身来就想与去跟林昶说道,“师父,我惹的祸,你罚我就是了,作甚牵扯大师兄啊?”却被程又直一把拉住了,脸上作色道,“你给我跪好了!”。
陆景宏正起到一半,一条腿弯折跪着,一条腿已然抬起欲走。
此时听见程又直作色言令,也撑着没收回去,只在口上叫,“大师兄——”,心知他要说的话,尽管不说出口,大师兄也是知道的,就也不往下说了。
“听话”程又直温缓了声色劝道,见陆景宏仍是与他拧着,索性伸手夺了他手里拂尘,在其身后不轻不重抽得一下,低斥一声道,“跪好了”,顿停了刹那又道,“先生可是将你的教诫权与我了,你要是不听话我可是会打的?”。
“你不是已经打了?”陆景宏哼一声道,继而转过头去,故意不看程又直的脸。
程又直见人这幅样子分明就是不服气,到底是不忍心,缓声劝慰道,“我是你之师兄,便就是先生不将你之教诫权移转于我,我对你也是有教诫之权与回护之责的,此前不也一直都是如此么?如今也还是没有变改——”。
陆景宏不以为是道,“怎么没有变改?从前至多是波及牵累,以后可是‘唯你是问’,分明是我惹的祸,凭什么罚大师兄?师父就是不讲道理——”。
程又直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保定就是非要惹祸不可了是么?”。
陆景宏一噎,半刻呐呐道,“我的性子,难免的嘛——”。
“那你就不能遇事隐忍克制一些?至少在临机判断处理之前,先考虑考虑你大师兄我,成么?只若你能隐忍克制,少生一些事故出来,先生怎会有理由与机会罚我?不是么?”。
陆景宏心底总觉得这话不是完全的对劲,可却一时也想不出驳斥之语,就只得妥协道,“好,阿宏知道了。”又见大师兄眼神一瞥他那条分外倔拧叛逆的腿,嘿嘿一笑,弯折了回去,乖顺地跪了,两手撑在蒲团边沿俯下身道,“二十下,大师兄你罚吧。”,却又疑惑地扭头问,“刚才那一下,算不算呐?”。
程又直不觉失笑道,“算”。
陆景宏满意了,“还是大师兄对我好啊呜——”。
还未有防备,已是一下打了上来,就即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