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这声词,就知力道并不如何重,和先才那下没有多少差别,咬牙就能挨住了,可却不免担心,“大师兄这么放水,师父知道了,不会说你吧?”。
程又直抬手将他的半截腰身按了下去,对着挺凸出来的圆物又是一下,“谁告诉你我放水了?指斥冤枉师兄可不是好习惯?”。
说时,送了他一下狠的。
陆景宏吃疼一连声叫道,“疼疼,错、错了,我错了,师兄,再不敢了——”。
程又直轻轻地嗯了一声,“那就挨着,随你叫,随你躲,但一下不饶。”。
说着,扬起拂尘,继续打将上去。
陆景宏挨罚时虽然从来很不规矩,但也不至于在这时候躲避,主要的是,也躲避不开。
不论他扭到何处去,拂尘都会准确打在该打的位置上,哪叫一个不偏不倚,无处可逃。没法只得咬牙努力挨着,在心中默默记着数目——
待得二十数目足够时,陆景宏额上还是渗出一层热汗来,在大师兄的扶持之下,慢慢撑起了身,手背到身后,缓慢揉着那层火烫臀皮,口上极其违心地道,“谢大师兄教训——”。
“谢大师兄教训——”。
程又直望着那张还略显稚嫩的面孔,心内道,只就这时候,看着最为乖巧了。想着不免失笑,“不谢”,又道,“起来,回屋去睡吧。”。
陆景宏擦着脸上的汗站起来,却又想起问,“大师兄,那你呢?”。
程又直眼底稍微一暗,转即微笑道,“我还有些事情,要跟先生谈说。你先去睡就是了。”。
陆景宏有些无尤的担忧,“师父他老人家不会又打你吧?”。
程又直因为那句‘老人家’,不免又想起自家弟弟阿枉那句‘老东西’,还有其他宦者私下‘老祖宗’的称谓——
为他人贯之以‘老’的先生,方才不过二十二岁,也才加冠成人未几,却已遍经人世之苦难磨折,圆熟老成至让他人全然忘却了他实际的年岁,此时想着心下不觉有些感叹。
不过五岁、七岁之差,却替他们承担着亦师亦父的角色,撑起了一片安逸稳实的天空。
可他们怎么就不能懂事乖巧一些呢?总惹出那许多事故麻烦来,让先生为此焦心烦恼——
程又直如此想过之后,便在哄了陆景宏回去后,就自双手举托着拂尘端正跪了,他唯能做的,似乎就只是能让先生打他几下,略微消歇火气罢了——
时候也是不长,便听一声,“你又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