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翘班,将状元铺一应事宜交代给舒哥儿。
舒哥儿日渐成长,慢慢可独当一面矣,正好是个机会历练历练。
他便跟阿父、荞哥儿一起,照顾小考生日常,天蒙蒙亮护送他入考场,锣鼓敲响,时辰一到再接回家。
他们也不问三毛考的如何,落笔成定局,多说无益。
三场考试结束,三毛甫一出考场,就见二毛大大咧咧上前,“啪”打在他肩膀,“好小子!真能走到这一步,咱们老李家也出读书人啦!”
三毛谦虚笑笑,耸了耸被拍疼的肩,“哥,方才考完,尚未放榜呢。”
“那又怎么了,我看你出来神情镇定,成竹在胸,不像其他几个,哭唧唧的,一副考砸天塌的样子。考上的定然是你!”
三毛瞟他一眼,试探地问:“那要是又落榜呢?没准……”
“啪!”
二毛又一巴掌,“没出息!你就不能学学老大,脸皮子厚点,讲一句你不考第一谁考第一?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属实脸皮子太厚了。
嫂嫂乃神童,煦哥怎么吹嘘都不为过,自己哪及他的一半天赋异禀啊。
三毛弱弱地说:“哥,我不考第一,还挺多人能考的……”
“啪!”
二毛一不小心又是一巴掌,把三毛后脑勺打得够呛。
倒也不是二毛故意,实在他天生力道大,又总对自己和旁人有错误的认知。手势上来,便收不住。
不过……
三毛揉着后脑勺,心说:呼,我哥可算恢复正常啦!
要知道这几日,他哥憋着劲,讲话都不敢大声,温声细语、嘘寒问暖,可把他伺候得心里发毛。
“嘿嘿。”果然还是这个风风火火的二哥更亲切。
晚上,吴煦做东,照惯例请他们在八珍阁吃状元菜。
考前不敢乱吃,考后讨个彩头也行。
再逛逛夜市。
林昭月都没跟,和房大夫、老张头留在柳家,由万沅沅、柳二苗作陪。
偏宁瑾死乞白赖要跟上。
吴煦一边纵着他,一边跟柳玉瓷咬耳朵,“软软,我被讨债鬼缠上啦!提前预支当爹的心酸麻木。”
柳玉瓷因庆庆的事,对宁瑾极有好感,“生个娃娃像宁少爷也好呢,煦哥哥,你没觉得他其实挺聪明的吗?敏锐的不似七岁小孩。”
吴煦选择性忽略后面一大段,只听得生娃,“好软软,你想生娃娃啦?行啊,咱们待会逛一半溜回去,英哥儿送的脂膏还没试……唔。”
柳玉瓷眼疾手快夹了筷肘子堵他嘴。
这么多人呢,简直太太太不成体统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他耳根冒烟,脸上一片燥意。
*
夜里,吴煦果然拿出一盒染了桃花香味的膏脂。
逛夜市时,两人没能提前溜走。实在宁瑾那小孩跟的紧,没见过世面一样,东摸摸西看看,碰见感兴趣的就要刨根问底。
宁瑾同其他人不熟,轻易不好打发。他俩更做不出半道丢小孩的事,虽然这小孩明里暗里的护卫小厮不少。
无奈作罢。
逛了一晚上,柳玉瓷原都忘了这一茬。
直到眼下,他泡完脚靠在床边,吴煦闷不吭声过来掀掉了自己手里的书,眼神里有恶狼扑食的凶狠一闪而过……
柳玉瓷不经意瞥见,惊得吞了吞口水。
夫夫情事,吴煦惯常克制温柔,少有凶横霸道的一面。
“煦、煦哥哥……”
见人越靠越近,柳玉瓷缩着身子往后躲,正好被扑倒在床上。
吴煦用力地亲上了他的唇,反复碾磨啃食。
啧啧作响,听得人慌神。
他不堵面前人的嘴,只管捂住耳朵,掩耳盗铃。
吴煦轻笑着,追过去吻耳垂,亲一下哄一下,“好软软,我好想你啊。”
“桃花味的,你不想试试吗?好香啊……”
“近日事多,我们都许久没亲热了,软软,可怜可怜我罢。”
“放完榜,我就得跟他们回村喝喜酒,咱们又要分开了,再往后,就得启程乡试……”
“我知科举重要,我不重要,软软心里的人、事装那么满,我没关系,只占小小一角落位置就行……”
柳玉瓷松了耳朵反驳,“胡说,你哪里不重要,明明很重要!”
他被吴煦示弱的可怜的语气,弄得好愧疚,思量自己是否忽视煦哥哥太多,叫他受了诸般委屈。
不承想,吴煦要的便是他的心软愧疚,好比饿狼耐心引诱,一步步将猎物引入陷阱,圈禁,再拆吃入腹。
这一夜,柳玉瓷被他翻来覆去折腾,四更鸡鸣,云雨渐歇。
吴煦搂着瓷哥儿,细细回味脂膏温软的桃花香,“唔,下回叫英哥儿试试莲花香味的……”
柳玉瓷失了力,拿湿漉漉的眼剜他,“再浑说……”
一开口,嗓音嘶哑似破锣。
他又气又羞,艰难翻身,再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