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噪音还在继续,自己的身体在微微晃动,云殊意警惕地睁眼,蓦地看到一只面目狰狞的老虎,他揪住黑狼背部上的皮毛,断断续续地说话:“危险,毋言、离开。”
离开所有的危险……他无法承受再一次的分别……
精神海的疼痛仿佛永无止境,不断侵蚀云殊意的理智和灵魂。他提不起任何的精神面对近在咫尺的威胁,只能慢慢挪动身子,抱着毋言的脖子,贴着男生的耳朵小声道:“他、傻,你走,快。”
热气吹着毋言的耳朵,竖起的耳朵害羞地抖了抖,原本还在看戏的他立马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醒来的云殊意身上。
“好,我现在就走。”毋言给高利容留了个眼神,转身离开。
在云殊意的催促下,毋言的步子越来越快,最后他跑了起来,如履平地地奔跑在这片险峻的山林中,所有的场景都在迅速倒退,毋言却连呼吸都没有乱。
云殊意匍匐在毋言身上,紧紧抱住黑狼的脖子避免自己掉下去,狂风吹得他睁不开眼,他便闭着眼,山间的风呼啸而过,树叶发出清脆的沙沙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鸟鸣,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大自然的狂想曲,他静静地聆听着,疼痛都被他忘却。
“停。”见毋言一直没有停的打算,云殊意只好又揪了一下毋言脖子上的皮毛,“可以了。”
前方是一片灌木,来不及急刹的毋言蓄力,猛地跃了过去,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越过灌木后,他稳稳落在地面,站住脚跟,矫健的黑狼仰起头颅,对着天空长啸一声:“嗷呜——”
云殊意坐起身,亲昵地揉了揉毋言的耳朵,“很帅。”
毋言庆幸自己现在是兽形,耳朵就算再红都不会被发现,他的尾巴在空中甩了又甩,故作镇定地开口:“谢、谢谢。”
“刚才那只老虎,是我的朋友。”为了避免云殊意下次被吓到,毋言给他解释道,“他叫高利容,兽形是一只老虎。”
想到云殊意刚才说的话,毋言声音渐渐带了笑:“他确实比较傻,你看得很准。”
“我知道。”云殊意像抱玩偶一样抱住毋言的脑袋,下巴抵在毋言毛绒绒的头顶,重复道,“我知道、那是你的同伴。”
“我就是、想和你、单独在一起。”
云殊意说话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毋言就耐心地听着,听完最后一句话,整张狼脸都呆滞了。
见毋言迟迟没有回答,云殊意以为男生生气了,他的眼中划过一抹落寞,“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你回去吧。”
一听云殊意的语气毋言就觉察到了不对,他连忙否定:“不不不不,我不觉得你自私,你很好。”
“而且我也不想回去。”毋言脸上带着一丝羞赧,“如果我真的有心解释,我早该说了,而不是等到离高利容十万八千米我才解释。”
他小声开口:“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话里的意思。”
毋言刚进军校没多久,见过不少人被追求,只是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所以……”云殊意拉长语调,不动声色地引导。
“所以,我也想和你单独在一起。”毋言也没让云殊意失望,真诚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云殊意眼中带着笑,亲了亲毋言的耳朵,“毋言,我好开心。”
毋言咽了咽口水,十分冷静地“嗯”了一声。
在云殊意没看见的地方,毋言的四只爪子全部嵌进了泥里,尾巴恨不得摇上天。
背后一阵风刮过,云殊意疑惑回头:“好像,有声音?”
“咳、没什么。”毋言夹着尾巴,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应该是有鸟吧。”
看着男生高高翘起的尾巴尖,云殊意的心逐渐柔软,“很可爱。”
毋言抬脚甩了甩趾缝里的泥,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我们才见一面,他说喜欢我肯定是假的。
但是他夸我可爱……
他的身份是谜,如果他是间谍的话……
可是间谍怎么会夸我可爱!
一定是美人计!
那他怎么只对我用美人计?
还不是因为喜欢我!——不对,他爱我。
那我也爱他。=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