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二九小说网 > 武松x潘金莲《老虎!老虎! > 第9章 第 9 章

第9章 第 9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王婆笑得两眼没缝儿,赶着金莲打了一下,道:“六姐你这张嘴!”

金莲只顾磕着瓜子儿不理。王婆顺势捞过她脸儿,撩起额头鬓发看了一眼,点头叹道:“这样一张脸蛋儿,幸而不曾破相。”

金莲轻轻一挣,道:“天热。几天不曾洗头,仔细污了干娘的手。”王婆道:“啊呀!谁嫌弃谁!大娘子回去不曾同丈夫说起?”

金莲道:“咦!干娘这话自哪里说起。我吃了亏去也就算了,告诉男子汉这话作甚?唯恐天下不乱么?”

王婆道:“还是大娘子雅量宽厚。那日是老身的不是,合不该走了开去留你两个人,谁想大官人吃多了酒,发起疯来,惊吓了你。”

金莲微微笑道:“吃多了酒倒不怕。怕只怕是做成的局!”

王婆嘿嘿的笑了一阵,道:“改天老身亲自上门,向大娘子赔罪。”搭讪着向金莲身上摸了一把,将手一伸,探进她白夏布衫子内,捻着身上抹胸一角,啧啧赞叹,道:“好鲜亮衣裳,本地布庄少见这样花色。哪一家扯的料子?”

金莲道:“干娘,你别这样混摸,怪痒痒的。——料子是东京捎回。”王婆极口夸赞:“怨不得这样罕见,下回有合适的也替老身捎上一身儿。”

顿了一顿,悄声道:“你丈夫上回嘱咐老身替你家小叔留意。老身待要寻你家二叔说合说合,可他眼光高得那样,等闲一点的全瞧不上。也是碰巧,正好有一头好亲事在这里,夏提刑家的表亲侄女儿,大娘子也知道的罢?年方二十一,知书识礼,生得头是头,脚是脚,一朵花儿似的,那样相貌家世配他,难道委屈了?老身兴兴头头说与他,谁想碰了老大的一个钉子,吃他一顿抢白了去。都说武二哥倒肯听你的。改天大娘子替我探探他口风,也不晓得他究竟要哪样的?”

金莲道:“干娘这样人情练达,‘自古叔嫂不通问’,这话难道没听说过?奴妇人家,哪里好找做叔叔的问这些!干娘自寻他说罢。”掸一掸身上,将地上瓜子皮儿扫净,进屋去了。

武松忙完公干,下午自先来家。推门不动,定睛看时,前门屋内上了门闩。知晓家中这时候一贯有人,甚觉诧异。举步绕向屋后,向院中一张望,却是一愣。折回自向门前坐了。

王婆摇着扇子在门前坐地,看他转了回来,笑道:“这鬼天气!才六月间,竟然热成这样。都头嫂嫂不在家么?过来吃盏茶凉快凉快。昨日才送来好大冰块,南门外冰窖凿的新冰,今冬刚存下的,洁净得很。”

武松道:“生受干娘。”默坐不动。约莫坐了一盏茶时分,起身敲门。

屋内有人答应一声。不一会脚步声由远及近,金莲两手捧了头发,过来开门,诧道:“叔叔今日倒早。”她肩上搭块帕子,湿发以一块巾子胡乱包起,乌丝攒作一堆,尚来不及梳挽,往下不住滴水。

王婆手摇蒲扇,在一旁笑道:“大娘子适才怎的不来开门?害得你家小叔在门口坐了这许久。天这样热。老身叫他过来吃钟茶水,又不要他的钱!只是不肯。老婆子屋里又没有老虎!”

金莲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想是刚刚洗头,未听见小叔敲门动静。脸上一热,待要说明时,却又太落痕迹,似卖弄风情。遂不便多说些什么,只道:“累叔叔久待。”武松点一点头,自她身边绕过,一径向房中去了。

不多时迎儿同武大先后来家。吃过晚饭,天色尚早,天气炎热,暑气蒸熏上来,屋内坐卧不住,一家子都向院中葡萄架下坐地。

金莲吩咐迎儿点了蚊香来熏,将头发摊开晾晒。武大搬个小杌儿向旁坐了,看妻子黑油般头发,手挽着梳,还拖着地。一转眼瞧见弟弟独个儿倚门而立,招呼道:“怎的不上凉棚下坐地?这边凉快。”武松答应一声,并不动弹。武大道:“仔细那边毒蚊子叮着你!”叫了几声不应,也就罢了。

夜色愈深。一轮圆月清辉泻地,晚香玉馥郁香气暗暗浮动。金莲梳毕了头,要迎儿拿过琵琶,抱在怀中,有一搭没一搭,只管轻拢慢捻,反抹复挑。

武大笑道:“姐姐,横竖学它这般久,你唱个给俺们听,也不白学了它。”

金莲嗤的一笑,道:“你们偏会受用快活。我不!也教你拿了椿乐器儿来伴奏,我才肯唱。”武大笑道:“谁会那个!”金莲道:“哦,你估摸这就能糊弄过去?不会也罢,拿个玩意儿代板,我便唱。”

武大笑道:“偏你有这么些花样儿。”果真击杯作板。金莲也不推脱,捋起衣袖,露出皓腕,随手弹拨,找到调子,起个调门,曼声唱:

“涟漪戏彩鸳,绿荷翻。清香泻下琼珠溅。香风扇,芳草边,闲亭畔,坐来不觉神清健。蓬莱阆苑何足羡!只恐西风又惊秋,暗中不觉流年换。”引得夏夜里寥寥几个夜行人回首观看。街道上乘凉的左邻右舍俱住了扇静听。

金莲唱完一段便撂了琵琶,无论人怎么央都只抿嘴而笑,端端正正而坐,说什么也不再开口。迎儿坐了一会无趣,遂拿了妇人扇子,起身四下里扑捉流萤。惹得金莲说了她几句道:“好顽皮孩子,别糟蹋我扇子。你娘就这么一把绢子扇儿。给我扑坏了,仔细你的皮!”

迎儿只作不闻。东奔西跑,扑了一会,撩起衣襟,拢了一兜子萤火,笑嘻嘻地走回。金莲摸着她身上,责备道:“这一身的汗!刚洗了澡。”

迎儿顾不及答应,端起凉茶,站着一气灌下。寻来一块薄纱,几根竹篾,笑道:“瞧我扎个萤火灯笼。”金莲道:“没事扎它作甚?”迎儿道:“学堂里教了,古时候有人家里贫寒,没钱买灯油,便借萤火光亮读书。”

金莲道:“信他!这话也不晓得是哪个穷酸书生编出来的。家穷到这份上时,正经也不寻个生计养家。读哪门子的书?”

迎儿只作不听见。蹲在地下忙活半天,始终不得要领。武松见状道:“我来。”接了过去。

迎儿奇道:“二叔会扎灯笼?”武大笑道:“你二叔什么不会?打小家中数他手最巧。”迎儿拍手道:“那我二叔会打炊饼不会?”武大笑道:“呵哟!打老虎他会。打饼持家的本事,他不如我。”

武松微微一笑,并不多应什么,向葡萄架边半倚半坐,身边摸出一柄小刀,借着一点昏暗灯光,将竹篾破作几根龙骨,以线扎出个形状,绷上绢子。问迎儿将萤火讨过,拢在手里,一个一个,挨个灌入。

大手中托着一抔冷冷星光,道:“好了。”递了过来。迎儿拿在手里,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举向金莲面前,笑道:“瞧二叔给我扎的。”

金莲一怔,笑道:“我瞧瞧。”伸手接过。萤火虫在纱灯中乱爬乱飞,映亮她脸。不施脂粉的一张清水脸儿,剪水双瞳,嘴唇嫣红,蓬松着两鬓。迎儿一愣,笑道:“我娘这模样,倒像个活观音!”

武大道:“你不知道你娘像谁。你死去的姥姥,你娘操持家务那个麻利劲儿,像极了她。”

金莲道:“我惹你了?又来编排我。休要说奴了,我只问你:今日卖得多少炊饼?”

武大道:“今日做得十扇笼,向晚不到,都发卖完了。”

金莲道:“便是天热,人家都懒怠动火做饭。你要上进时,明日便多做几扇笼去发卖。”

武大摇头道:“这几日不知怎的,肩膀酸疼得紧。这钱不挣它也罢。”

妇人嗤笑道:“就是这样没出息!也就是奴是个妇道人家,不好抛头露面。要是个男子汉时,你做生意只怕不及俺。身上哪里疼?过来,我替你捏捏。”

武大果向妻子身前坐了。道:“你猜我今日街上撞见谁?”

金莲道:“我懒怠猜。”武松道:“哥哥想必遇见熟人。”武大遂扭头向兄弟道:“狮子街前遇见周小云。说本月三十,带了女儿往永福寺去求个寄名儿,做一场法事。邀了咱们都去呢。”

金莲道:“难得他这样周到。”武大点头道:“也是大家投缘。自古‘养儿人家热腾腾’,他家生个女儿,难得也这样看重!”金莲冷笑道:“便是个女儿,你我养得出来?”

武大吃妻子这般抢白,却也不生气,只嘿嘿笑了一阵,转头同弟弟商量道:“送些什么合适?”武松道:“改日我自知办妥带回,哥哥不必管了。”

金莲道:“我也有事同你们兄弟两个商量。”

兄弟二人俱不知何事。静听她说时,道:“你们两个平日给的家用,奴安排用度,如今已攒了有五六两银子在这里了。等到攒够了,我琢磨就把间壁胡正卿家一间临街房儿典下来,做个铺面。”

武松点头道:“如此甚好,省得我哥哥每日风里雨里往街上挑担发卖。早前我也这般想过,只是设想得不甚周全,就不曾提。”

金莲道:“倒是同奴想到一处了。他家女儿出阁,空出来那间屋子,搁在那里。我去看过,大小正合适,楼上一间,楼下一间,带个厨房后院,同咱家紧邻,开扇门就方便往来。往后每日在家中踏踏实实便把生意做了,楼上一间小房,再给迎儿招个女婿来家,一家一计过活。生意做大了,攒够本钱,再开家脚店,卖些酒菜。”

武大笑起来道:“这就想到哪儿去了,我的姐姐!你不知买卖甘苦。”

金莲道:“怎么,还不教人有个念想?”

武大一叠声道:“好好好,谁敢不教你有个念想?”掐朵晚香玉,伸长了手,要给妻子簪在鬓边。金莲侧身避过,皱眉道:“别祸害俺的花儿!又不是院里唱的。谁家好人妇女晚上戴花儿?”

武大道:“咦!有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这就去睡了么?屋里热。不再坐会儿?”夜色中武松略摇了摇头,一径去了。

= =

是的,朋友,那朵晚香玉来自许地山的《春桃》

你们三个这个道德困境,《春桃》提供的出路是唯一可行的解法,我说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