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文司,负责诗文书画,兼顾宫人识字教育和文化提升之责。可由楚嫔主掌之。
典艺司,负责歌舞音律,棋艺琴技,兼负庆典礼俗与礼仪发展之命。可暂凭众妃专长各域教领之:如贤妃可掌琴乐,德妃擅冰嬉且熟通典仪,妤美人善歌舞,景贵人精棋艺等。
膳饮司,负责膳食汤饮,含点茶酒水等,兼研医药之学,尤重妇婴之域。可由良贵嫔主掌之。
衣容司,负责刺绣织染,服饰妆容,珠宝簪钗等。可由贤妃主掌之。
起居司,负责寝居园艺,生活器具,古董名玩,兼管制香一域。可由颂妃主掌,沐贵人辅之。
暂依此制,待得贤才,或有阙遗,续为损益。
“娘娘病中还能写出如此行制,怪不得前日请安时连太后也赞不绝口。”
颂妃与贤妃对坐于镜花宫主殿的软塌上,与围坐的良贵嫔、楚嫔和沐贵人传阅着皇上命人抄录的女官制度扎册。
“各位姐妹可还有异议?若无问题,我便去回了皇上筹备选拔事宜了。”贤妃脸上少了些往日的明媚笑意,只捏了捏扎册厚重的纸页,似能体味宸妃写下这些时究竟何种心境,又暗自决意无论如何要将这福利女子的意志执行下去。
“皇上与宸妃姐姐分权共治,乃天下女子之福,娘娘如今又分权于众妃,足见将相之才。嫔妾们更要齐心协力将这女官之制立好才是。”楚嫔早已细细读过扎册,她与宸妃虽同为出身书香世族的名门才女,却在智谋策略上终有不及。
“这些日子借着祛病清肃,宫中都查遍了,除了日日为宸妃姐姐祈福,也不知我们还能做些什么。”良贵嫔轻叹一声,福宁宫封宫后,贤妃恨不得把后宫翻了个底朝天,连年幼的皇子都无半分病状,却迟迟没能找到令云柔哲患疾的半点蛛丝马迹。
“难不成娘娘的病确非中毒所致?”沐贵人蹙着眉额,百思不解。
“那怎会只有姐姐一人染病呢……?”贤妃同样锁了眉心,倩眸左右轻转,“不过姐姐日常所用物件和一应餐食,确未发现任何毒物痕迹……”
“说起来还有件怪事,我本以为柔姐姐此事会致市面上的雪月冰檀无人问津,不曾想百姓也自发为姐姐祈福,反而更加追捧了呢……”颂妃无心一言,倒令贤妃眸间骤然一亮。
众妃散去后,贤妃亲自打开制作宸妃所用香丸剩余的物料——那香雪兰花汁中果然不知何时混入了大量香气不显却易引发敏症的雪松花粉,且最新一批香丸正是在宸妃发病的前几日送去了福宁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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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下月即将临盆,怎么不见皇上常来探望?”一位刻意华丽打扮的中年妇人慈爱地抚着德妃的孕腹,面上喜忧参半。
“还不是因为宸妃病得不是时候。”德妃虽面露不悦却并未幸灾乐祸,“娘,难不成她的病是家里的安排……?”
“这种事老爷从不会与我这个姨娘说……不过听夫人言那宸妃借着盛宠气焰嚣张,如今她身染恶疾,娘娘何不借机重夺恩宠?”
“谈何容易啊,前些日子有个不知羞耻的红霞帔偷仿了宸妃的寝衣妄图魅惑君上,结果惹得龙颜大怒,当场就打了五十大板罚去辛者库了。”
“皇上竟如此专情于宸妃,那娘娘这一胎必得生下一位皇子,后位才有希望。”
德妃眉角上扬,迟疑片刻,“可是……如何保证是位皇子呢?”
“娘娘放心,这事你父亲倒是早有安排,为娘此次正是为此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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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近月,皇帝除了去福宁宫外未曾踏入后宫半步,太后终于再难坐视不理,是日将六宫妃嫔召于福寿宫。
“宸妃病了这一个月,哀家听了不少风言风语,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阳春将至,今儿个特地叫你们打扮得鲜亮些,等会儿皇帝下朝过来,能否慰藉君心全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但私下里绝不容许再使些腌臜手段。”
太后面容严肃,众妃皆恭敬福身称是。
毕竟太后思虑看似不讲情面,却有几分道理。若皇上继续消沉,后宫迟早生祸,不若直接抬到明面上来,免得人心浮动,各怀鬼胎。
丹凤明眸扫过殿下如花似玉各有姝色的女子,嘴角隐隐勾起:她最是明白后宫女人的心思,如此娇艳春色定能驱散皇上的心间阴云。
“贤妃和德妃也应以身作则,多放些心思在皇帝身上,才能当得起‘贤’‘德’二字。”
看似同时敲打着二妃,话间语气却重重落在“贤”字上。德妃故作乖顺实有扬眉吐气之感,贤妃则似心不在焉,迟了半刻才徐徐吐出一声“是”。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上进入殿中时见众妃皆在,微怔一瞬,随即神色如常地行礼问安。
“皇帝近日忙于政务,面容憔悴,身量也瘦了一圈儿。宸妃养疾不能侍奉,皇帝身边也不能缺了照顾的人。这几日她们为了宸妃尽心祈福,皇上也该重降六宫恩泽,宫中也可再添子嗣。”
“多谢母后体恤,只是开春朝中事多,儿臣自有分寸。”
正如太后对自己亲儿的了解,他在人前总如往常温润淡然,不露声色,背后却日夜埋首朝政,企图麻痹自己。
太后正欲再劝,卓公公忽而疾步入内,面带喜色激动跪地:
“皇上,太医院传了话来,宸妃娘娘病势消退,已然好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