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泉原来的计划是,先和杏寿郎做完蛋糕,再和小千一起吃蛋糕、为杏寿郎庆祝生日。
这样一来,既能满足杏寿郎的愿望,又能让他们兄弟俩在这个特殊日子里共度一段美好时光。
这本应是个完美的计划,然而——
“……兄长,飞鸟姐姐,”千寿郎茫然地看着那块黄中带褐、褐中带黑的物体,有些不确定地发问:“蛋糕应该是这个颜色的吗?”
飞鸟泉:……呵。
当然不该是这个颜色。
要问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颜色……
只能说,她先前在进行某些“大人的示范”时,一不小心——真的是一不小心!——做得稍微过火了一丢丢。
炼狱杏寿郎的青涩、他的干净、他阳光般的气息,以及他对她那浓烈到不可忽视的热忱渴望,都像药物般让她上瘾。
她已经很久没接过吻了,即使原本只打算浅尝辄止,到后来也情难自禁地沉浸进去。
不知不觉中,本能代替理性操控起她的身体,暴露出某种刻在她基因里的强势——她将炼狱杏寿郎带得步步后撤,直到把他牢牢摁到了墙边。
少年的背脊抵住墙壁,再无路可退。
她的力气不小心重了一些,让他的肩胛与墙壁撞出了一声闷响。这动静让飞鸟泉的大脑重新拾回几分清明;她微微皱眉,下意识想去关心他有没有撞痛。
可她刚刚与他分离开些许,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嘴唇便又近乎迫切地追上她的,很快便将他们之间的空气吞得一干二净。
好吧——飞鸟泉得出结论——看来他没被撞痛。
女人闭上眼,放任自己坠到烈火的拥抱中去。就在他们更为紧密相贴时,她突然感触到些许异常。
理智在瞬间回笼,飞鸟泉吓得一激灵,慌忙悬崖勒马、将自己从炼狱杏寿郎身上扯了下来。
再看对面的炼狱杏寿郎,只见他脑后的扎发欲散未散,羽织半挂在肩上,最外层的着物也在她手下起了乱七八糟的皱褶,完全一副被她亲得七荤八素的狼狈样。
少年喘息着,半开的唇微微充血,因沾染湿气而显得更加鲜红。他抬起同样水汽氤氲的眼看向她,声音沙哑:“……姐姐,我——”
蓦地顿住,他终于通过飞鸟泉的视线意识到她为何突然停下,脸顿时变得像被烈日烘烤过。
“对、对不起!!失礼了!!我马、马上去处理!!!”
羞耻心让炼狱杏寿郎的道歉声震耳欲聋。
他甚至等不及飞鸟泉从他身前让开,就直接从墙壁与她身体当中的狭窄空间硬挤出去,猫下腰落荒而逃,风一般消失在门外。
至于飞鸟泉,她呆呆愣神片刻后,抬手、垂墙、捂脸、下蹲、把身体蜷缩成球,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若非厨房地板不像榻榻米那样干净,她大概还能当场躺倒在地扭成蛆。
要死要死要死!!
她都对十六岁的小孩做了什么啊啊啊!!这种行为和女流氓有什么区别!!!
她像只熟透的虾米,蹲在那思考了半天人生,又‘咻’地起身,心绪恍惚地绕着厨房踱步。最后,她停在料理台前,盯着碗里的奶油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炼狱杏寿郎的脚步声。
飞鸟泉身体一僵,一时半会儿竟尴尬到不敢回头看他。
情急之下,她抓起一旁闲置的搅拌棒,使出吃奶的劲倒腾碗中的奶油来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力气大到差点把碗底捣碎。
趁她‘专心’与奶油作斗争的当儿,炼狱杏寿郎缓缓走近,在她身后停下。
他没有抱她,而是小心翼翼地将手轻搭在她腰侧。
这会儿他有些担心飞鸟泉会拒绝他的接近,忐忑地等待片刻,见她动作一顿、但并没表现出抗拒,这才非常轻柔地将下巴虚枕上她的肩。
“呜姆,真抱歉,”他小声说,额角的头发沮丧地下垂,跟呼吸一道轻扫在她颈侧,“我刚才……有没有冒犯到你?”
光顾着自己尴尬而压根没想到他竟然在担心这个的飞鸟泉:……
老天爷啊,炼狱杏寿郎能可爱到这种程度简直就是犯规吧?!!
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搁下搅拌棒,把少年虚扶在她腰侧的双手拉至身前。
主动让他再次抱住自己后,飞鸟泉偏过头去,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粉色的耳垂。
“傻瓜。”她在他耳边轻笑。
炼狱杏寿郎现在真的很像一只委屈巴巴的长毛小狗,这让她几乎忍不住想去挠他的下巴。
她的举动,让以为自己犯了错的炼狱·委屈小狗·杏寿郎得到了安抚,身后那条看不见的尾巴再次欢快地摇摆起来。
他终于心安理得地将她搂紧,在她肩头蹭了蹭,又去亲她的耳尖、脸颊,以及一切从这个角度能够亲到的地方;飞鸟泉被那头毛茸茸的头发弄得痒得要死,于是故意在他怀里缩着脖子不让他亲,并在他追过来时“咯咯”地笑。
这场幼稚嬉闹持续了好久,直到最后两人又快要吻到一起时,已经从院子里蔓延过来的焦味才让他们想起了那个被遗忘许久的蛋糕底。
……
往事实在不堪回首,飞鸟泉只能庆幸现在夕阳正好,不会让千寿郎发现她脸上散也散不下去的可疑红晕。
“呜姆!在做蛋糕底的时候确实出了一点意外,但是奶油很好吃!千寿郎也尝一点吧!”
与她的沉默相对,炼狱杏寿郎端来分盘装的奶油,答得一脸开朗。
虽然没吃到自制蛋糕确实有点可惜,但炼狱杏寿郎一点都不沮丧。
他已经尝到了比蛋糕美味许多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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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吃自制蛋糕的计划就这样泡汤了。
幸好镇上新开了一家颇受好评的西点店,飞鸟泉最终自掏腰包,让兄弟俩在那里大快朵颐,享用了一顿囊括各类西式美味的大餐,也吃到了专业西点师制作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