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子,他找你。”酒蒙子提着个酒坛子出现在屋顶,在圭期身边坐下。
圭期眨眨眼:“他情况怎样?”
酒蒙子瞥他一眼,提醒:“莫要气他。”
“会气死?”
“你这跃跃欲试的语气怎么个事?”酒蒙子有时候真想打开这小疯子的脑壳瞧瞧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这小子某些时候比老疯子还疯。
“放心。”圭期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屋顶跃了下去,下半句话已经从屋内响起:“我有分寸。”
“唉。”酒蒙子灌了一口酒,问吃饼的莫问:“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要跟小疯子做交易?”
“人生无趣,找点乐趣。”
“得,也是个不正常的。”
酒蒙子不再说话,满脸愁绪,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一老一少一坐一躺,一个喝酒一个吃饼,在金光闪烁的树冠下静谧无言,一片岁月静好。
屋内,圭期坐在了床边,帮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祁毓言掖了掖被角。
“你来了。”祁毓言眼睛没有睁开,缓缓开口。
“您这是连我脚步声都听不见了?”圭期凑近了观察他的面色,嗯,面色苍白,眼圈青黑,唇色泛白。
祁毓言笑了:“呵…呵呵…你小子,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
“我有理为何要饶人?”圭期不以为然,这整件事他都是受害者,被人放了那么多血,没失血过多倒下都算他身体倍棒。若不是小老头给的药各种各样备齐了,他这会儿估摸也是躺着不能动的状态。
“此次,是老头子我对不住你,我把毕生所学都整理妥当,就在床边木匣子里,你若想要,都给你,权当补偿。”祁毓言说话速度很慢,喘息声也很明显。
“神算子的毕生所学,确实挺吸引人的,可是,我对阵法和算命不太感兴趣啊,祁爷爷。”
圭期说着,打开木匣子,拿出两本装订妥当厚厚的书籍,一本扉页上写着阵法两字,一本扉页上是天命两字。都是手写,翻开里面全是正楷小字,方方正正,字迹清晰。
最前面几页甚至还有目录,确实如祁毓言所说,整理妥当。
圭期随意翻看了几页,又随手丢回木匣子里,仿佛这是两本普通的话本,而不是丢出去能震动整个江湖的绝学巨著。
“那你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提。”
“真的?”
“当然。”
“告诉我,老疯子来你这做什么?现在在哪?”
沉默,长久的沉默,祁毓言不回答,圭期也不再说话,屋内陷入长久的寂静,静到能听见大堂屋顶上酒蒙子喝酒的咕噜声和莫问吃饼的咀嚼声。
圭期研究着自己的指甲,这个好像有点长了,咦?这里怎么还有泥?刚才不是洗过了吗?唔,之前的失血还是有点影响,哪怕吃了强效补血丸,一晚上没睡,到现在他也有点头晕了。
要不,先睡一觉?看祁爷爷这样子,老老头应该跟他说过什么,譬如不能告诉他某些事之类,但是他圭期从来不是听话的乖孩子,不论老老头藏着什么秘密,他想知道的一定要追查到底。
真的有点困了,一夜未睡,失血,奔波,打斗,圭期眼皮子往下垂了垂,太安静了,外面传来的各种声响都有了催眠的效果。
想睡……指尖用力,掐进肉里,刺痛,让圭期神志为之一清。
莫问的饼子吃完了,酒蒙子晃了晃酒坛,听声音,酒水所剩不多。
院子外,远远的有脚步声传来,听动静,目的地是这里,两个人,其中一个有点熟悉,小老头?
圭期开始注意脚步声,数着距离猜测对方什么时候能到院子里。
快到了,到院子门口了,院子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酒蒙子对着来人喊话:“你可终于来了,快去看看,还有救没。”
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人一多,祁爷爷更加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