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繁华不胜仙,只须浊酒入人间。
却繁楼繁花似锦,楼内宾客如云,美酒佳肴如同流水纷至沓来,富者挥金如土,登高望远收美景,穷者穿流楼前,踱尽万里试疾苦,却繁二字,何处不是一种相得益彰。
远处的酒楼高台,几个世家公子喝美酒吃佳肴,似要聊尽天下事,畅快自在,好不得意。
一蓝衣公子起身,手里拿着酒壶,摇摇晃晃,嘴里念着:“却繁登高,满目华裳,笼尽……笼尽……”
“笼尽什么?”一紫衣公子打趣着,“林兄,你这作词,要是让令尊听到,定要把你赶出家门。”
“你懂什么,作词岂是张口就来,想那昔日李太白也得借美酒以激。”蓝衣公子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去,却是什么也没倒出,一晃,竟已空了,只得扬声高喊道:“小二,再上两壶醉仙红。”
门外杂役立刻一应,即刻转身下了楼。
蓝衣公子悻悻,已然没了作词的兴致,转身走向窗边,高处清风吹来,竟带着一丝凉意,他畅快的舒了一口气,倚在窗侧,看向楼下的往来人流。
“咦?那是?镇西侯,竟又到了边关述职之期?身后骑马的公子是谁?”蓝衣公子定睛一看,发出了疑问。
“什么?”紫衣公子朝他走来,一同朝着楼下看去,几息过后,突然笑了,“什么公子,那是桥家的三小姐,桥络。不过,三年未见,这桥三倒是又美上了几分。”
“咦,竟是她吗?我再仔细瞧瞧。”
蓝衣公子弯下身子,倚紧窗沿,低头看着,盯了半天,才收回目光,嘴里啧啧道:“果真是秀丽佳人,虽着一身男装却也难掩其风姿。”
“可惜了。”酒桌上一黑衣公子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可惜什么?”蓝衣公子回头问道。
“可惜,秀丽佳人不为述职而来。”
“那是为何?”
蓝衣公子接着追问,却被身旁的紫衣公子推了一下,“林兄,你忘记了,桥怿。”
蓝衣公子一拍脑门,回话道:“我这酒上头了,竟差点忘记了,可怜美人初长成,却要经历如此悲痛。”
“美人如何,与你我无关,林兄你还是多灌两壶酒吧。”紫衣公子走了两步,坐回了酒桌。
“郑兄此言差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蓝衣公子争辩。
“林兄,我劝你还是歇歇心思,桥三可是姓桥。”
“姓桥又如何?”
“这醉仙红好饮,林兄你可别真当自己成仙了。”紫衣公子向他瞅了一眼,接着说:“漠西桥氏可是世代都是武将,天天在荒沙野地里呆着,你别光看那桥三美则美矣,打起你来如同戏耍蟋蟀。”
蓝衣公子不服,接着争辩,“郑兄你这就古板了,武将世家又如何,谁敢言武将家的姑娘就一定是悍妇?美人如斯,端看夫家会不会调教罢了!”
紫衣公子拿起酒杯,饮了一口,心中正是回味,扭头看向蓝衣公子,慢慢接上话来,“林兄此言不无道理,只是,你我就无福消受了。”
“郑兄看不起……”
蓝衣公子还欲再说,紫衣公子却不想同他再辩,目光一转,转开话头,朝着另一边窗侧倚着的红衣公子问道:“不知卫小侯爷,觉得在下此言可有道理?”
那红衣公子正是明德侯府的小世子——卫炤。
卫炤长发高束,金簪横插玉冠,身着一身暗红衣裳,衣间金线繁丽,衣尾仙鹤轻轻展翅。只是此刻,他倚靠窗边,目光追着楼下的身影,没有回话。
紫衣公子讨了个没趣,只好转向了卫炤身侧的男子,问道:“伏公子又觉得如何?”
伏济桓一身素色青衣,玉簪束发,一阵清风吹起,衬得人眉间温柔,面目可亲,如玉公子,既当如此。
忽而,听见话题转向了自己,他把目光从楼下收回,看向紫衣公子,缓缓回道:“郑兄所言有理,美人自是需要将军来配。”
紫衣公子拍手大笑,直言道:“伏公子言之有理,只可惜我等无一人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