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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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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殿下赐姓后,我搬进了一间更大的单间独住。一个人住的好处有很多,难得的休息时间不必应付其他太监叽叽喳喳,也不必受那些资历老的太监欺负训话。更重要的是我终于有一块地方来放置自己的东西,不必担心离开后会不会有人未经同意翻看。

别误会,我并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没有多少财物。只是那种自己的东西四面都被保护着的感觉会让人很安心。单间住久了的人再也睡不了大通铺,我愈发尽心替殿下办事。

跟在殿下身边久了,我这个藉藉无名的小人物竟也在权贵名流间有了几分薄面。他们巴结讨好我,妄图从殿下那里拿到更多的东西。名利、权财、或者把柄要害。我的脑子没有糊涂,知道在我面前蹦跶的大多是小人物,真正的世家大族都躲在后面搅弄风云。

那一日万俟氏家主寿宴,殿下事务缠身无法亲临便让我带着贺礼前去拜见。这种差事我办得驾轻就熟,送完贺礼后左不过是留下吃席或者提前离开。万俟氏累世名族,更何况这是家主寿宴哪有空余位置给我一个,我估摸着自己送完贺礼就能离开。

与想象中的豪奢不同,万俟家主的寿宴办得十分简朴温馨。席上坐着的也不是满目权贵名流,大多是万俟族人。那天送的是什么礼我印象不深,反正就算送一根烂木头万俟家也得把它夸成千年沉香木。

万俟家主盛情邀请我留下参加寿宴,我自认有几分眼色伶俐自然不能留下煞风景,委婉表示还要赶去殿下身边侍候后,万俟家主遗憾地派人送我出门。送我出门的青年小厮生得昳丽,我估计着是府内某个得力管事家的小子,暗自感慨着万俟家风水养人连侍候的人气度都如此不俗。

“家主寿宴正门堵着许多人前来贺寿,为避烦扰,我从小门送你出去。”青年不卑不亢地解释,我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我是殿下身边的人,出入不走正门得给个合理的解释。只是我印象里依稀记得最近的路似乎是走另一个方向......

眼见走入寂静幽深之地一路不见旁人,我心里觉得不对劲正要出声询问之时,那名青年却率先开口了。

“小哥在殿下身边侍候一定能够时常见到殿下了?”青年开口询问,语带好奇。我略带惊诧地看了青年一眼,不明白着青年怀揣着什么目的,“听说殿下任职大理寺以来事必躬亲时常在烈日下奔走,那殿下是不是很黑啊?”

黑吗?我回想着殿下的模样,是比寻常人肤色略深一点。城中贵族以皮肤白皙为美,认为只有底层靠劳力吃饭的人皮肤才黝黑。殿下的皮肤原本也是白皙的,只是案件发生地点常在头不蔽日之地,时间一久自然也被晒黑了。我曾经试着劝殿下在脸上敷粉掩盖肤色,殿下却不甚在意,言“身娇肉贵瞧着不像是为民请命的好官”。

“听说殿下生得高大伟岸,不知道与我比是高一点还是矮一点啊。”青年似乎很是烦恼,看起来也没打算我能回答他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偷偷买了好几副殿下的画像,居然几张都长得不一样。真是奇怪,应该有很多人亲眼见过殿下才对。”

虽没有明文规定不得售卖皇家子弟画像,但也没有人胆大包天敢这么做吧。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是诛九族的大事。

偏偏世间好奇皇室长什么样的人如过江之鲫,画师们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有幸亲眼见过的人便略微修改细节做到神似貌不似,没有亲眼见过的人便依着各方传说杜撰出一个长相。一来会买画像的人大都没有亲眼见过,自然任凭他们信口胡说;二来万一出什么问题,谁能证明这张跟本人长得不像的画像画的是谁呢。

再者若画师本人对入画的人有好感,便会将他画得好看一点;若是厌恶他,就会把他画得丑陋一些。如此下来,明明是同一个人在画像里却千变万化。

我在殿下身边侍候小心惯了,不清楚青年此举是不是受到谁示意,只能时不时点头微笑敷衍这聒噪的青年。

再长的路都有尽头,总算是走到了门口。我向青年深鞠一躬谢领路相送之情。

青年微微颔首回礼,笑嗔道:“小哥谨慎这一路一个答案都没给我。不过我见小哥进退有度,想必她本人也是一个极好的人。”

我正不解青年何出此言,暗处不知从哪儿走出几名仆从将一件大氅披到青年身上。青年伸手将大氅拢紧了一些,顺着这动作我的目光落在青年的手指上这才注意到他皮肤白中泛青,是身有弱症的迹象。

那几名仆从对青年神情恭敬,那大氅也一看便知造价不菲。我这才顿悟青年的身份,反复回想着这自己刚才可有失礼失言之处,背上惊出一身冷汗直到走到大街上都没有回神。

万俟家的大门修得并不显赫,真正底蕴深厚的家族更懂烈火烹油不是长久鼎盛之象。我远远瞧了一眼,意图攀附万俟家的人乌泱泱地挤在门前将整条街都给堵了。

我心神不定地挤了出去,恍恍惚惚地回到了殿下身边。在万俟府上发生的事情我不敢欺瞒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殿下。殿下脸色晦暗不明如黄昏天光,盯着我看了半晌,直到仵作前来回话才回神。殿下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使我弄不清殿下刚才的愣神是静默地责备我?还是在思考案情?

于是当晚回去我大病了一场,大夫说我是忧思过度,惊悸伤身。

殿下选帝婿和南地水灾的事情撞在了一起。那段时间殿下几乎没有睡过正经觉,不是被礼官缠着背诵练习那些繁文缛节,就是进圣上书房商议南地水灾之事。但是皇帝只肯让殿下参与议事,不放一点权。

帝婿终选名单我几乎是和殿下同时知道。见到队伍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我只觉呼吸困难,听到礼官喊出万俟氏的姓后我几乎是重新经历了一遍当初的惊吓恐惧,险些支撑不住。还好我站在殿下身边旁人不敢擅自看过来,而殿下则因为连日疲惫提不起什么精神。阴差阳错下,我的不对劲没有被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察觉。

最后殿下随意指了一个人,我听到礼官说那个人是程氏?还是成氏?无论是哪一个“cheng”都不好。程氏家族没落已经连续三朝没有出现一品大官了。成氏就更不好了,家族有名有姓的都外放,在捷阳城说话连条小狗都能打断。

殿下需要一个男人,而不是男的一个。我默许了万俟家的偷梁换柱。

新婚当夜,殿下推门而入看清里面的万俟氏后一扫连日的愁眉不展,忽的就笑了。万俟氏守在两根未点的龙凤烛前头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

殿下放轻了脚步坐到另一边盯着万俟氏看。那时我已经跟了殿下很久了,知道她这时看着正经却是存了坏心,故意不叫醒万俟氏想看他什么时候磕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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