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收拾完东西出来时,小妮子的电话早已打完,见她过来,钟黛起身将专门带给她的礼物送给她。
“别嫌弃,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如果不是我妈让我带,我是没打算给你买的。”
李情施笑了声,双手接过。
东西不便宜,且是真心挑选过的,只是有的人面子薄,生性别扭。
事到如今她也不好戳破。
“你……”钟黛试探,“今年过年,没回新加坡。”
“明舒阿姨也没来,但是你收拾东西了。”
“所以,你今年过年去季家了对不对?”
李情施不打算搭腔,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往往更安全。
钟黛知道一些早年的事情,但是不多,她知道若是能劝得住李情施,她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钟黛知道在她那里得不到什么结果。
无奈之下深叹一口气,“他们那群人没有哪个是单纯的,你在外面小心点。”
“最重要是的,别陷进去。”
李情施摇摇头,看向亮起的手机,她说不会。
自上次她从公寓离开,她当真是一条音讯也没给他留下,季商衍知道她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
生气归生气,她也真能耐得住性子。
他怕她当真气极,不理他,难为情的放下所谓的“面子”先一步来找她。
李情施扫了眼短信,是他要约她元宵节出去吃饭。
她并未着急回应,摁灭了手机,想装作没看见。
钟黛耳尖一眼扫到她亮起的屏幕笑的揶揄。
李情施不吭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客厅。
那一年的元宵节比较特殊,在二月最后一天,临近她开学前,街道树枝上缠绕的灯带尚未拆下,流光溢彩,如梦似幻。
李情施事先跟季商衍打过招呼,且是明确说过她要在家同钟黛过,试图通过一些外界压力让他死心。
来自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告诉她那天会有大事发生。
即使他们已有半月未见,甚至连讯息都发的少。
她作为棋中人当然知道,那应是一个相当好的机会,合适的日子,让一段已经无法挽回的关系破冰。
凭借他的身份想知道她住在哪里并不是难事,倒应说是小事一桩。
季商衍语气忧伤,言语间带着几分恳切,“这次是真的休息好了,给个机会,嗯?大小姐。”
她接这电话时,钟黛坐侧在她旁边,手里捧着杂志,双眼倒是诚恳的跟着她的身影移动,耳朵恨不得贴在电话旁,不知道的还以为电话那头是她哪个重要的人。
李情施冲她挑眉笑了下,转过头对电话讲,“要多带一个人,行吗?”
钟黛瞪大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
一双黑葡萄大眼水灵灵的看着她,无声控诉着将好友卖出去的行为。
“你疯了?”钟黛抱怨,“你们两个人的约会我去干嘛!”
她问的不是可不可以,这句,‘行吗?’问的不是他的本意,弦外之音是,他同意多带个人,她会去;不同意,她不去。
“嗯。”
他诚心邀人,不差一双多一双筷子。
只是当时他也不知道,他所谓的诚心邀人里面,究竟有没有所谓的诚意。
他的出生让他对一切面子工程耳濡目染,母家毫无借力,幸而徐婰皮囊尚可,还没丢了情商
早些年,在季家本家祠堂季昌国明确曾告诉过他,“如果不是你母亲……其实你比扶光更适合仕途。”
他不吭声站在季昌国的身侧,带着晚辈的恭逊,“大哥遇事稳重,考虑周全,这点,是我们比不上的。”
季昌国不满他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惜在你母亲身份。”
从小到大,他母亲的身份是一根刺,尽管这些年在各种场合上徐婰被尊称一声季夫人,他母亲的过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做不了他母亲的同谋,如果徐女士不做太过火的事情,季家出事时,在他能明哲保身的情况下,他会拉徐婰一把。
季商衍定的是家私人会馆,格调上来讲挑不出毛病,据传早年间深受皖籍高官喜爱。
幸而钟黛不是本帮人,眼中表现出的新奇不假,才没让人起疑。
季商衍虽然在见到钟黛第一眼时神色有些异样,终归没深想,绅士的帮她俩打开凳子,“这里的鲍翅比较有名,可以尝尝。”
钟黛接过菜单抬头看了李情施一眼,低呼一声,“季先生大手笔啊。”
季商衍笑了下,面上带着明晃晃的讨好,“难得两位赏光,得拿出诚意。”
钟黛面上不显,心中充斥着鄙夷和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