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亦可怎么也没想到,管家找来的医生竟然是舒究。
舒究看到随亦可的第一眼,脸上紧张的神色便被阴沉取代。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随亦可刚要解释,便被管家打断,“这事说来话长,还是先给贾先生看病吧。”
舒究给贾臻真看病的时候,随亦可和管家站在一边小声说话。
“你怎么会知道贾先生生病了?”管家暗戳戳投来的目光颇为八卦。
“额,”随亦可语塞一瞬,实话实说,“刚好在玫瑰花田遇到了。”
“你这么晚不睡觉去玫瑰花田做什么?”管家不解。
“没,”随亦可又开始心虚,“睡不着,就四处转转。”
“哦~”管家拖长了腔调,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舒先生还懂医学?”随亦可看着忙忙碌碌地舒究,僵硬地转移话题。
“舒先生的确是个全才。”管家眼睛里露出欣慰,“他不仅精通教育学和医学,就连园艺学也颇有涉猎。”
舒究随身携带的工具很是齐全,给贾臻真检查完之后,便拿出针剂给他打了一针。
他收拾好东西起身,目光晦涩不明地看着随亦可,话却是对管家说的,“退烧药过一会儿才能生效,最好留个人照顾他一下。”说完,便先一步离开了卧室。
随亦可察觉到舒究眼中的敌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背影。
一旁的管家对他挥了挥手,“主楼你熟,今晚你就留下来照顾贾先生吧。明天我帮你请假,不扣工资。”
“啊?我吗?”随亦可本想跟着舒究一起下去,顺便同他解释清楚的,眼下却被管家不由分说地推到了贾臻真的床边。
“我去送送舒先生。”管家对随亦可俏皮地眨了下左眼,在他懵懂的目光中离开了主楼。
阳台的窗户关了一半,夜风吹进来,轻轻搅动着纯白的窗帘。
随亦可看了眼睡在床上的人,认命地关好了窗,又关上了灯。
床尾处摆着一个皮质的双人沙发,随亦可不到1米8的个头蜷缩起双腿也能躺上去。忙活了一晚上,他往沙发上一躺,眼睛一闭,便睡了过去。
他睡了没一会儿,便被贾臻真的梦话吵醒。
贾臻真似乎做了噩梦,惊呼一声之后,不断地小声呓语着。
随亦可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和满头的汗,自己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也生过一次很严重的病,一连烧了好几天,是院长夫人一直守在他身边,哄着他照顾他还给他读故事书。
他每次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都能感觉到有人在用温凉的毛巾给他擦拭身体。他虽然生了病身体不舒服,心里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孤儿院里那么多的孩子,没有谁能一直得到关注。
可如果生病了的话就可以。
那时小小的随亦可看着院长夫人担忧的目光心想,要是能一直病着就好了。
他依照模糊的记忆里院长夫人的做法打湿了毛巾,将贾臻真裸露在外的皮肤统统擦拭了一遍。
贾臻真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随亦可正捏着毛巾,犹犹豫豫地盯着自己的胸口看。
“你在看什么?”他哑着声音开口。
随亦可困得两眼发直,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顺口接了句,“要不要帮他把扣子解开啊?”
“还是不要了吧。”贾臻真答他。
“是吧。”随亦可认可地点点头,仿佛刚刚犹豫的人不是他,“我也觉得那样有些奇怪。”
“所以,你怎么还在这儿?”
“啊?”随亦可终于转动着僵硬的脑袋对上贾臻真的视线,“你醒了?”
他沉重的眼皮眨了眨,突然惊醒似的,猛地从贾臻真身上起来,“你醒了!?”
“在干嘛?”
“啊、我,”随亦可想起刚刚趴在贾臻真胸口与他对视的画面,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老实回复,“你出了好多汗,我帮你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