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诚转向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告诉他,我已经有固定的音乐搭档了。"
阳光在这一刻变得强烈,照得我几乎睁不开眼。忍诚的身影在逆光中成了一个剪影,挺拔如松。
"父亲很生气,当然。"他继续道,"但这一次,我坚持了自己的立场。"
我想起校园祭后台清水葵的威胁,胸口发紧:"会不会影响你们家的生意?"
"短期内会有影响。"忍诚的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但四枫院财团不是靠这种交易立足的。父亲最终会明白。"
他走到我身边坐下,肩膀轻轻贴着我的。这个小小的接触让我的心跳加速。"咲夜,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忍诚的声音突然变得不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紧张:"我之所以选择小提琴,是因为母亲。"
我安静地听着,不想打断这难得的坦诚时刻。
"她是个钢琴师,不算专业,但很有天赋。"忍诚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湖面上,"家里那架三角钢琴是她的嫁妆。她总希望我学钢琴,但我叛逆地选了小提琴。"
一片树叶飘落在水面上,激起细微的涟漪。
"十岁那年,她生病了。最后的日子里,我常常在她床边拉小提琴。"忍诚的声音变得更轻,"她说过,我的琴声里有种特别的东西...一种她从未在别的演奏者那里听到过的真实。"
我无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忍诚的手指修长而温暖,指腹有长期按弦留下的薄茧。
"她去世后,我一度想放弃音乐。"他轻轻回握,"直到遇见你。"
我抬起头,忍诚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琥珀色,里面盛满了我从未见过的柔软情绪。
"你的钢琴...有和她一样的真实。"他轻声说,"这就是为什么无论父亲怎么施压,我都不会放弃我们的音乐。"
阳光越来越强,照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我想说些什么,但所有词语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我只是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希望他能通过这个动作感受到我所有的理解和支持。
"该回去了。"忍诚看了看手表,"早餐后还有藤原老师的指导课。"
回研修所的路上,我们肩并肩走着,偶尔手臂相碰,却谁都没有刻意避开。昨晚的雨水在泥土上留下清新的气息,每一步都带起淡淡的泥土芬芳。
早餐时,初穗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早上看到你和忍诚学长从湖边回来了哦~"
我的勺子差点掉进味噌汤里:"你...你怎么..."
"美术部要画日出嘛,我们四点就起来了。"初穗坏笑着,"奈绪子还说你们俩在晨光中的剪影'如诗如画'呢。"
我红着脸看向奈绪子,她优雅地啜饮着茶,冲我眨了眨眼。
藤原老师的指导课比预期中更加紧张。他让我们完整地演奏了《夏日协奏曲》,然后一页页地分析每个段落。
"整体结构很好,"藤原推了推眼镜,"但第三乐章的这个转调..."他用铅笔在乐谱上做了个标记,"如果小提琴晚两拍进入,会不会更有张力?"
我们尝试了他的建议,效果出奇地好。音乐如同对话般在钢琴与小提琴之间流转,一问一答,充满生命力。
"就是这样!"藤原难得地露出微笑,"保持这种互动感。对了,周五的汇报演出,佐藤教授会来。"
我和忍诚交换了一个眼神。佐藤教授的到来意味着这次演出将直接影响保送名额的评选。
"别紧张,"藤原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像今天这样演奏就好。真实的音乐比任何技巧都更能打动人心。"
课后,我们正准备离开,藤原突然叫住忍诚:"四枫院君,能单独谈一下吗?"
忍诚点点头,示意我先去午餐。餐厅里,初穗和奈绪子已经占好了位置,初穗兴奋地挥舞着写生本:"看!我今天画了你们在湖边演奏的样子!"
素描本上的画面确实如诗如画——晨雾中的湖泊,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周围环绕着她用白色粉笔勾勒出的音符。
"初穗!"我红着脸夺过素描本,"这太...明显了。"
"放心啦,只有熟悉你们的人才能认出来。"初穗满不在乎地塞给我一个饭团,"话说回来,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奈绪子适时地用扇子敲了敲初穗的头:"初穗,适可而止。"
午餐过半,忍诚才出现在餐厅门口。他的表情比平时更加严肃,眉头微蹙。看到我后,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在外面等他。
"怎么了?"我跟着他走到一处僻静的走廊。
藤原老师告诉我,"忍诚压低声音,"清水葵的父亲确实邀请了佐藤教授参加周五的演出,而且..."他停顿了一下,"她准备了一首新曲子,是专门为古筝和小提琴改编的二重奏。"
我的心沉了下去:"她想在佐藤教授面前和你一起表演?"
"嗯。"忍诚的嘴角绷紧,"藤原老师说,清水叔叔直接联系了研修所的所长,坚持要把她的节目安排在我们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