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老爹的时候,人是被麻将馆里的老板送回来的。睡得和死猪一样,梁惊羽懒得多看一眼,谢过老板直接上手掏老爹的钱包。
老板没走站旁边。“他欠了我五百块钱,你是他女儿该帮他还了吧!”
梁惊羽当时想弑父的心都有了。
“有欠条吗,没欠条我不给你。”梁惊羽说道。
老板不乐意了,“你爹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他天天来打麻将输了就赊账,我们这邻居都知道他欠着钱呢!”
“那就是没有欠条,我不认。”
“欸你这个小丫头,你爹在你小时候就喝酒打麻将你不知道?跑出去几年你就不认了?以为你爹变好了,我给你说狗改不了吃屎,除非你和你爹断绝关系,不然你帮你爹擦一辈子屁股,赶紧把钱还来。”
老板想过来伸手推梁惊羽,豆芽菜赶紧抱住老板的腿。
“你别碰我姐姐。”边说还边吸溜鼻子。
梁惊羽本来是不打算还钱的,她大概是遗传到她爹不要脸的本质不怕和别人耗,而且又不是她欠的钱,要不到她头上,但是她看见了梁楚之。
她不会一直待在北城,给梁楚之缴完学费她就准备走了,她这个死爹要是一直不还钱没准要债要到梁楚之头上,小孩子还怎么安心上学。
五百块塞到老板兜里。
“叔,你看着我们姐弟俩长大,你现在急着要钱我还你了,以后别要到我弟头上,冤有头债有主,他有手有脚欠了钱你就让他去工作还你,他要是再去店里打麻将你就把他打出去。”梁惊羽想了想又塞了一百。“他要是打我弟,你就帮忙报个警。”
老板拿到钱满意地走了。
梁惊羽把她爹的兜都翻干净了,除了几坨干巴的卫生纸,什么都没找到,她明明每个月都打了三千块钱回来。
梁楚之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支支吾吾说:“爸爸把银行卡给麻将馆里的李婶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李婶是个寡妇,有个儿子。
“李胜壮说的,他说爸爸要去给他当爸爸了,你......你也要去给他当姐姐,你的钱就是他的钱,他以后给爸爸养老。”梁楚之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母亲去世后,姐姐也不在身边,唯一的亲人就是这个好吃懒做的爸爸,但是李胜壮话里话外都是爸爸也不要他了。
梁惊羽直接抄起桌子上的水壶,没管究竟是热水还是凉水,一股脑全倒她爹脸上。
“我艹,哪个不长眼的..."她爹被吓得坐起来,头发丝上还冒着烟。
真好,是热水。
她爹看清之后脱了鞋就要往梁惊羽身上扔。“你个狗娘养的不孝女。”
梁惊羽拽着豆芽菜跑到厨房拿着大菜刀就对着她爹心口比划。
“我问你,钱呢?”
“什么钱?"
“我给你每个月打的生活费,还有给楚之的学费,你弄哪去了。”
她爹讨好一笑,“哎呀,我想着楚之年龄小给他找个妈妈照顾他,你以为讨媳妇不要钱吗!你这个孩子一点都不懂事!”
梁惊羽护着梁楚之,把玻璃杯砸过去。
“少他娘的放屁,没听过讨媳妇是用女儿出的钱,我又不是你老娘!”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钱弄哪了,你要娶媳妇我不管,你自己挣钱去,给你的钱一部分是养老还有一部分是给我弟弟的,你少拿我的钱去养别的女人和儿子,你今天不把卡拿回来我就去报警举报你赌博!”
把她爹气得脸全涨红了。“死丫头,谁去赌博了,那是娱乐你懂不懂!”
梁惊羽软硬不吃就是要卡,没拿到卡刀子就一直对着她爹。
她爹倒是想报警抓她,但是每个月白得三千的生活让他还是舍不得和梁惊羽撕破脸的,只能灰溜溜把卡要回来。
梁惊羽拉着梁楚之去了银行,卡里还剩小一万,梁惊羽直接存成死期,又单独给梁楚之办了一张卡。
“我每个月会往里面打一千块钱,你看着点花,没钱了就给我打电话,学费我到时候直接打给你们老师,你好好上学,卡里的钱只许你自己用,密码不许告诉别人知道吗,谁都不许说。”
梁楚之愣愣地点头。“姐姐,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梁惊羽没当回事。
带着梁楚之缴了学费又添加上老师的联系方式,梁惊羽才觉得松了口气。
去火车站给小孩买了一个书包,又帮他把卡藏到床底的砖头下,那是她小时候的藏匿地,现在继承给她弟弟了。
走之前,将老爹的卡扔给他。
“以后我一个月只会给你打一千块钱,没钱就自己赚,你要是敢打我弟弟,下次菜刀就扔到你头上。”
梁惊羽其实没觉得过得有多快,反倒是梁楚之有力的手扶住她的时候,她才恍惚,那个小小的豆芽菜已经比她高两个头了。
短短八九年的时间里,弟弟打电话要钱的次数很少,几乎是没有,反倒是打电话问她地址的时间挺多的,每年都会送来礼物。
春天是一箱苹果,夏天是一套长裙,秋天是一个针织挎包,冬天是一双手套。
梁惊羽有时也会送些礼物,但是送的没有很勤,大多数她都是把礼物直接折现打到卡里。
她爹没钱的时候也想过拿梁楚之的钱,但是不知道梁惊羽是打哪听到他蠢蠢欲动的小心思,直接报警说他赌博,把他关局子里关了五天才给放出来,还罚了五千块钱。
从此之后老实了,再也没敢打梁楚之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