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梁楚之又眉眼带笑，“你那么多要求，我只能那种表情看着你了。”

“不要，你就正常就行，可以，可以笑，但是不要盯着我笑。”

“为什么？"梁楚之早就发现了，他笑着和左逸舟对视的时候，左逸舟总会躲开。

左逸舟装模作样地拿起书挡在面前阻隔梁楚之的视线。

“我就是......”

“就是什么？”

“害羞啊！还能是什么！”左逸舟羞恼地瞪着梁楚之，果然他又笑了。

讨厌鬼！

青春期的孩子可能会格外在乎外界对他的看法，想得到关注又不想过于刻意，梁楚之这种说话带笑喜欢和人对视的人，左逸舟招架不住，他觉得和人对视上是件很尴尬的事情，自己的表情都在别人的瞳孔里，他可以在对方的笑眼里看见自己发红的脸颊，这很丢脸。

“咳咳，我只是觉得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是一种礼貌。你不舒服我会注意的。”梁楚之温和地说。

其实说话看人眼睛这个事情是梁楚之从小练出来的。梁山这人喜欢被人崇拜，他要求梁楚之和他说话的时候要看着他的眼睛，本来只是听他吹吹牛逼，后来演变成梁山要求他看着梁山是怎么打他的，打完后会让他盯着梁山的眼睛认错，即使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被打了，梁楚之也会这样看着梁山一遍一遍说爸爸我错了。

再到后来每次梁山动手之前，梁楚之已经摸清了动手的前兆，梁山的瞳孔会不由自主向上翻，这时候长大了的梁楚之会跑到后山，估摸着梁山睡着之后再回家，越长大挨得打越少，梁山也不乐意动手了，会拿绳子捆住他不让他跑，在他腿边喝的烂醉对他说不要学姐姐，不要做白眼狼。

“这还差不多。”左逸舟总算满意一点。“你想不想玩游戏？”

梁楚之点开手机，上面显示四点二十了。“你不睡觉吗？”

“哎呀，你究竟玩不玩。”

“是你想玩还是你想给我玩？”梁楚之觉得应该让小孩子去睡觉。“你还是去睡觉吧，你是熬夜到现在的吧。”

左逸舟心虚大声喊道：“少污蔑我，我可是想上厕所才醒的！”

“别把你妈妈他们吵醒了。”梁楚之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相信。

“我现在不想睡，而且明天不上学，看在你才来我们家的面子，我可以借你玩会电脑。”

“我没有说要玩......"

话还没说完，左逸舟就去房间去端笔记本，他甚至提回来一个野餐篮，里面放着吸吸果冻和雪饼。

不客气地爬上梁楚之的床，才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没想到你这床这么小哈哈哈。”两人贴的很紧，一旦谁动一下，外面的梁楚之都有可能掉下床。

左逸舟恨不得把柜门打开躺柜子里，侧躺着后背靠住衣柜，两人中间才有了喘息的空间。

左逸舟把手柄连好递给梁楚之，教他怎么操作，是一款很温馨的种田游戏，左逸舟觉得应该会很适合梁楚之现在的状态，别以为他刚刚没看见他红红的眼睛。

“你想种什么都可以，不过你现在要先砍树。”

梁楚之的目光停留在左逸舟操作的手指上，跟着他的指向，开垦了一片属于他自己的赛博农场。

“可惜你没电脑，不然我们就可以联机了，不过我在游戏机上面玩，精神陪伴！”左逸舟觉得自己又干了件大事，对于他们这种心智成熟的人是不会问别人的伤心事而是用一种迂回地陪伴方式，让他短暂的忘记烦恼。

梁楚之砍完房屋前的树，抬头发现太阳已经把天空染橙了。左逸舟早已经进入梦乡，挂着微笑不知道在做什么好梦，只不过他卷走了梁楚之大部分的被子，梁楚之无声地笑笑，起身将只盖了最后一个角的被子都留给左逸舟。

“小舟，晚安。”

梁楚之在一片日出中对这位爱护自己的侄子说了一句不符合时间的话。

晚安，谢谢你。

做个好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