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温柔一笑,“那便随你了。”就又进书房,关上了房门。
芸儿扯着她说话,绮绣顺着话头道:“是啊,太子妃娘娘可是德容兼备、贤淑无双的好妻子,与太子殿下也是佳偶天成,羡煞旁人。”
芸儿听了极高兴,后又叹气,“唉,只是娘娘成婚三年,膝下却无一儿一女,好不容易怀上的,却没保住,真是可惜。”
绮绣道:“如此,才更能看出太子对你家主子的情深意重。”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话,不觉渐渐困了,依着柱子打起盹来。只是不久,就被符氏的声音唤醒:“芸儿,醒了。”
绮绣率先惊醒,忙问:“公主醒了吗?”
符氏点头,叶音从后边走出来,朝她行了个宫礼,道:“皇嫂,那子音先告退了,您也快歇息去了。”
叶音和绮绣出了宫门,走了不多远,就远远瞧见一个一路小跑的小太监。
走近了才发现是太子身边的春喜,叫住了问什么事,春喜脸上表情难看的紧,“禀公主,皇上醒了。”
“怎么了?”叶音皱眉,直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春喜道:“皇上醒后,与淑妃和三皇子说了些话,太子殿下问安,皇上冷言责问,怒斥‘太子不仁不孝’,太子此刻正跪于建光殿外。”
“那个混账!”叶音气得咬牙切齿,吩咐了声:“你去通知太子妃吧。”
丢下这话,匆匆去建光殿。
到建光殿外看时,丹阶下一排人跪着,太子在正中,左右两边陪着仆从侍卫。
她那好母亲,正指着太子哥哥的鼻子骂:“本宫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你是皇上的嫡长子,又蒙陛下恩德,得册立为储君,可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事!你现在娶了媳妇儿,是人大心大,不把父母双亲放在眼里了,我一介深宫妇人,确实没什么见识,可陛下是一国之主,你不思报效君父,反做些蝇营狗苟之事,真是丢尽了你父皇和皇家的脸面。早知你连做个孝顺的儿子都不能,还不如当初不生你!”
一番辱骂,太子脊背挺直,也不辩解,只道:“母后,陛下在殿内,方才苏醒,您还是快探望父皇去罢。”
蒋皇后这才记起自己起初来的目的,忙住了口,转身就要进去,瞥见叶音,又转身回来,命令道:“你也陪太子跪着,好好与你父皇谢罪。”
言罢,手抚上自己的脸,问身旁侍女:“本宫面容如何?妆容可有缺损?还有头发钗饰,可别在陛下面前失了容仪。”
侍女细细端详一番,才摇摇头道:“娘娘,并无不妥。”
蒋皇后这才放心,提起衣裙,欢欢喜喜地进殿去。
叶音看她离去,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走到太子身前,就地蹲了下来。
她问:“太子哥哥,中间发生了何事?你与我说清楚,我好想如何在陛下面前说辞。”
太子温和的面容上浮现无奈的表情,把其中内情说了。事情再简单不过:他亲手为皇上煎药,皇帝听信孙淑妃、三皇子的一面之词,又有穆昭仪添油加醋,说他居心不轨,趁陛下病重,在朝中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皇帝一气之下,拿药碗砸了他,把他赶了出来。
惹得皇上龙颜大怒,太子自不能离去,便跪在殿外谢罪,直至陛下赦免。
叶音看到太子哥哥手腕上的烫伤,黄袍上的污迹,心中更恨,拉着太子的手抚慰他:“兄长,我不会叫你委屈。”
太子反拍她的手,无谓道:“这算不了什么,与他们,做这争执,不过口舌之争,决定不了什么。父皇他心里,自有主意,委屈不了我。”
“唉,”叶音叹息一声,甩开太子的手,怒其不争,别开了生气了会儿,又转头过来道:“你真是迂腐,可没办法,谁让你是待我这么好的亲哥哥。”
言罢,叶音就起来走进殿去。
身后,她没发现,太子面上浮出一抹弧度,眼神也变得深邃,不复之前纯良清澈。
他暗暗想:音儿啊,还是心思太浅,一时的张狂得意,算不了什么。纵使他贵为皇帝,也决定不了天下臣民的心意,自己的太子之位是可不是皇帝能轻言废立的。
复抬起头,面容温和而平容,望向殿里的眼神却意味深长。
淑妃、三皇子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之色,穆昭仪则陪在皇上身边,给他慢慢地抚着背,温言软语地安慰:“陛下,您龙体刚好,可别因为太子气坏了身子。”
皇帝咳嗽出声,怒骂:“那个不孝子!”
众宫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蒋皇后此刻却忙着担忧夫君的龙体,外加争风吃醋,她不耐穆昭仪贴身伺候皇上的亲密,便说了几句酸话,又要拿出皇后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