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可知,不知是否考得上。”
卫致不听,走到一旁直接蹲下开始拔草。
就是这是牧看发现他的衣服,竟是坏的,外袍之内是一件破洞的内衫。鞋子也不似其它公子的新颖。
看出他不是很欢迎自己,牧看也就自己离开。
今日来是帮老和尚挑水的。
见牧看离开后,卫致才放下心来,父亲警告过他,在外不要多谈论家中之事,也断不可轻信他人。
东宫之中。
自从解除了太子的禁足,他就日日去给皇帝皇后请安,去太傅哪里也十分勤快,上朝也是勤勤恳恳,不多滋事,惹来许多赞许。
皇后悬了许久的心也终于放下。
仲夏的伤已经好些,但是一直被关在屋子里实在烦闷。
屋子小,施展不开,仲夏只觉得又一口气堵在胸口,十分难受。
已经许久没有练武,从上次打斗来看,自己的武功已经落后许多,以后出去怕是连荷月都打不过,这不是招来笑话吗?
可偏偏太子下了死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不得离开这间屋子。
如此,仲夏只好投机取巧,拜托来送饭的侍卫将字条放在太子座上。
原本是不可能的事,可偏偏被太子的贴身公公撞见,也就随了仲夏的愿。
太子今日回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刚才他与皇帝弈棋,他险胜一局。
皇帝大喜,赐他刚上贡的湖州羊毫,刚刚到库,还只赏了他一人。
来到书桌前,他想试试,就看见了上面放着的纸条。
字写得磕磕绊绊,不似以前好看。
“缓心而成,柔茹而寡断,好恶无决而无所定立者,可亡也。”
仲夏确实该读这里了,只是耽搁了这么久,迟迟不能痊愈,也不能侍奉太子读书。
太子确实将她忘了。
将纸条拿着,然后去了仲夏的住处。
仲夏一直在等太子,此时正坐在床边,听见声响,才立马装睡。
太子进来时,仲夏刚好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自己蜷缩成一团,将被子抓得十分紧,睡梦中似是不安稳,时不时紧皱眉头。
太子遣散了随从,坐在仲夏床边。
伸手将被子拉开,然后将薄薄的衣衫拉开,就看见了已经快要痊愈的伤口。
似有瘙痒,周围被挠了些小口子,冒出斑斑血迹。
看来已经好了。
仲夏努力装着,不让自己露馅。
太子有些冰凉的手抚上仲夏的肩头,仲夏一激灵,然后装作被吓醒的样子转过来,拉上自己的衣服,坐得离太子远些。
“殿下怎么来了,现在这算是在干什么?”
仲夏委屈巴巴道。
“不是你引本宫过来的吗?字写得真丑。”
太子站起来,傲娇递说到。
“小人只是太闲了,清闲日子还是过不惯。”
“果然是奴才命,明日起就来书房,先来上一月不休息,看闲不闲。”
“小人是奴才命,但是也容不得殿下如此。”
仲夏说着,似有些生气。
“还是同往常一样,行了吧。”
说完,太子就离开,还特意将纸条拿走。
仲夏笑着送他离开。
候在门外的公公,虽不喜欢仲夏,但是他了解自己看着长大的小殿下,知道他在意她,所以成全了仲夏。
也难得有一个太子在意的女子。
以后等太子娶了太子妃,随便封个才人也就将她打发了。
所以现在虽有嫌疑,还是好好地将她留在太子身边。
停云今日要与牧看一起去难民营,所以找了身轻便的衣服穿,也让槐序拿来了幕笠,一切都准备好后,才一起去城外。
距离上次出城已经许久了。
停云前些日子也收到了世伯的信,现在一切都好,日子过得清贫,但日有小暖,岁有小安,也算是神仙日子。
城外往西,景象就不怎么好,路上乞丐特别多,若不是牧看配着刀,他们非扑上来不可。
停云边走边看,仿佛又回到了在清水县的日子,只是现在的情况更糟一些。
牧看去找看守难民的官员,停云和槐序就在一旁等候,没有擅自进入。
鼠疫猖獗,停云带上了帕子,恐沾染上惹来疾病。
往来的医官也都火急火燎,像是遇见棘手的事。
停云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姐姐,你有吃的吗?母亲说做饿死鬼去了阴曹地府讨不到好处,我不想母亲饿死。”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跑来停云跟前,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对停云说。
槐序拉着停云往后一步。
“抱歉姐姐没有,姐姐就去买。”
停云示意槐序去买,槐序原本犹豫,但是看着这孩子饿得面黄肌瘦,眼睛都凹下去,所以还是去了,只是不是走去的,而是使用轻功飞过去,不到一炷香时间,就已回来。
槐序将买来的包子给这孩童后,他就跑开了。边跑边将包子藏在自己的衣服里,不想要别人看见。
一旁有一个老妇人,疯疯癫癫的,看见停云如此善良,就开始戳穿这个孩子。
“他啊,凭着一张嘴要来多少吃的,但从不与人分享,还有他根本没有娘。”
停云听了,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笑。
之后牧看就来了,将她们带了进去。
里面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