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医馆,映入眼帘的便是几张木质桌椅板凳,再往里走些便可看见堂内两侧墙壁上挂着历代名医医圣的水墨自画像,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药草香,看诊的医者和病患来往交替,互不打扰井然有序。
闻茵她们一个个扫过这些人的脸,不是她们熟悉的面孔。
再往里面走些,在抓药处看见了晴凉月见。
吕今宜本想叫她的名字,被闻茵制止。
晴凉月见和一个穿着黑色衣袍较为年长的女人低头交谈,离的太远根本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
只是每张口一次,晴凉月见的脸色越是苍白,那张俏丽的容颜更是瞬间失了颜色,布满寒霜了无生趣。
最后女人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银白色的小布袋递给她,晴凉月见犹豫了一会,颤抖着手接过,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想给她些慰藉。
晴凉月见抬头打算离开,便看见闻茵她们三个人就在不远处望着她们,快速把银白色袋子放进篮子里。
黑色衣袍的女人也瞧见了她们,并没有打算离开,而是先晴凉月见一步走到他们面前。
见黑色衣袍的女人靠了过来,季渊下意识的将闻茵和吕今宜护在身后,剑出鞘银剑寒光乍现将女人拦住,女人停止脚步,不再向前。
“你是何人?”季渊周身散发难以招架的冷漠气息,佩剑直指黑袍女人颈肩。
“住手!都是误会。”晴凉月见挡在女人身前,闻茵见此让季渊把剑放下。
虽对突然出现的女人持有怀疑态度,但季渊还是听闻茵的乖乖把剑收起。
“月见这位是?”闻茵问道。
晴凉月见闻言把黑袍女人拉到一边道:“这位是明镜堂的掌柜,时棯姑姑,也是这些年一直给我娘亲供药的恩人。”
“季渊也是护主心切,我替他向掌柜的道赔个不是。”闻茵抱拳微微一躬。
“无事,小哥护主本就是天经地义,是个忠仆,我与月见相识多年,你们倒是她与我第一次讲过的朋友。”
黑炮女人摘下面纱,一双噬人心魂的美目出现在眼前,长得十分美丽,像一块光彩夺目多琉璃瓦,若说有什么缺陷,那便是后耳根处有一片乌青的云形胎记。
“不是的,姑姑……我们不是……”
听到时棯提起朋友二字,晴凉月见身体绷的笔直,一时间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手掌心里开始冒汗。
“掌柜的,我们与月见是朋友。”
“她是个极好的人,这么多年她承蒙你的照顾,该我们感谢您呢。”吕今宜目中噙着笑意,声音虽不大但掷地有声落在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晴凉月见就站在时棯身边,一言不发,但肩膀却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震撼与共鸣,禁不住鼻尖一酸,暖流在胸腔喘动。
“看来月见这次遇到值得真心相待的人。”
“好,真真好。”
时棯姑姑笑着喃喃道。
“咕噜~”
一阵声响打破了此刻的温情,吕今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咱们能先吃饭吗?”
晴凉月见扶额,还真是没个姑娘样。
道别时棯姑姑,一行人便出了医馆找江炎汇合。
今日卖了些银钱,晴凉月见咬咬牙大手一挥请她们去小酒馆里撮一顿,吕今宜直夸她阔绰讲义气。
话虽是这么说,闻茵还是让季渊偷偷去把账结了,惹的晴凉月见有些懊恼,闻茵只好认输投降道下次一定让她结。
大夏与西荒的饮食习惯大不相同,大夏都城内以白米精面为食,这边是以焖饼烤馕火烧为主食,吕今宜一路上吃的都是上京城里带着的糕点果脯,这样的餐食倒是第一次见。
一人一碗胡羊焖饼和两盘手抓白条,晴凉月见还找小二要了三个甜火烧三个咸火烧,想着路上给某个贪嘴的人打打牙祭。
吕今宜一口闷饼灌下去,眼睛直发亮,将面团擀的平整光滑,切成两指宽的面片,放进炖的软烂入味的鲜羊肉中,薄薄的宽面一下子便吸满了汤汁,晶莹剔透,面片中浸着肉汁比肉都要好吃。
手抓白条就是羊肋排,现杀的小羔羊不带任何调料的白灼炖盅,捞出来切块摆盘,在放上一小把粗盐,美味极了还带着丝丝奶香。
吕今宜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要把碗吞下去一遍,直到把碗底的最后一滴汤汁舔干净才放下碗来,心满意足道:“我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面食。”
说着还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所有心烦意乱的事情都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