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
面前青年气极拂袖猛地站起,他险些没克制住自己要伸手将她摁了,攥了又松松了又攥的拳紧得颤抖。
床榻上原本病弱的少女晶亮杏眸中像是燃着团熊熊烈火,哪怕青年小山般的身影朝她迫近,谢知仪也不退,嘴角甚至扬起抹讽刺的笑,“闻大人竟也知晓放肆二字?”
“谢知仪,本官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才叫你敢在我面前这般,”
她像团小小的火,硬是为他变得明亮鲜活,闻清许被她气得发昏,可心中却诡异地有些甜蜜,身体本能靠近,将那团小小火中自己的倒影看得更清晰。
“衣冠禽兽?哈,怕是谢小姐未曾见过什么叫真正的衣冠禽兽!”
一把攥住少女抵在自己身前保护的胳膊,半跪榻边的青年几乎不费几分气力便连人带被轻而易举提到自己身前。
“你滚啊!禽兽!禽兽!”
谢知仪挣得更厉害,可两手都被他控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地落进他怀里。
淡淡梅花冷香入鼻,都已经闹得如此难看,她竟然还分了缕神觉着闻清许身上总是香得令人忍不住深嗅,如此便更显着无力。
为何总要这样逼她?
明明记恨她却又要同她亲近,更可怕的是她竟有一瞬不再排斥。
难不成她谢知仪注定要做他闻清许予取予求的貌美外室?
怀里像是锁了只扑腾的鸟儿,乍然没了动静,闻清许赶忙垂眸看她,却募地撞进少女含泪怒视他的倔强眼眸。
像一汪诱人探寻的汩汩暗泉。
失神片刻闻清许惊觉自己竟又冲她发了火,稍稍被她泪眸平息了怒火的青年不敢真将人拉进自己怀里,她挣扎得太厉害,真拉进怀里他只怕再把她气出个好歹。
可被人如此痛骂一通他拉不下脸低头,便只能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哭什么?”
“呸!”
被小啐了一口闻清许也没恼,只俯下身去端详她拼命憋泪的可怜模样,挂了水珠的浓密睫毛轻颤,就连鼻尖都憋红了。
谢知仪把脸撇到一边不想看他,闷闷挤出句话,“你想女人,便自己去外边寻。”
莫要同她寻开心。
混账东西。
她声音太小,顺手给人提了提厚被的闻清许甚至有些疑心是自己听错,“什么?”
可谢知仪却没底气再重复。
直觉告诉她若是再提,闻清许定会恼羞成怒。
“寻什么?女人?”
见她这副模样闻清许才敢确定自己并未听错,他活这么大,哪怕不怎听外界流言也知晓自己定是清心寡欲那一类,不曾想到了她这儿便成了想女人想到是个女子便能同他亲近的下流坯!
放肆放肆,放肆!
青年闭眸重重吐息,随即平复下来,望向她的眼神中闪着幽暗的光,“既然如此,谢小姐何不抓紧时机?”
谢知仪自认为脾气好得很,可近几日被他一句话惹恼的情况没有十次也有八回,唇瓣咬了又咬,终是憋死了没将骂他的话放出口。
只冷声道,“我只同心上人亲近。”
言外之意是,忙去找他的崔小姐做那档子事儿,再不然抓紧将婚期提提。
哪知一句话好似戳中他逆鳞,闻清许觉着自己便是南湖池边的绿毛王八,忍让至如此境地还要被她时刻提醒自己是强人所难的那个!
分明是她先对他提的情啊爱啊,到头来一声不吭便将对他的眷恋如数转给别人了!
她移情别恋前可有问过他愿不愿意!
抑或是那份情谊从始至终都是假象!
着月白长衫也挡不住青年周身压抑到极致的凌冽气质,谢知仪脑中警铃大作,强撑着同他对视的眼眸中满是防备,紧握柔软被面的指尖快把布料抓破。
真是个令人难以捉摸的疯子。
警惕到像是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拔腿跑了的少女落在闻清许眼中显得更讽刺,他耐着怒意掀唇讥讽:“本官难道是打过你不成?怕成这副模样还敢顶嘴,真是难为谢小姐。”
撂下句轻飘飘的讽刺青年一甩衣袖转身便走,他正在气头上走得又急又快,闻清许只怕自己再同她待下去怕是要气得当场归西。
这样岂不是太便宜谢知仪。
杵在榻前几使山岳崩颓的高大身影一离去,谢知仪骤然就放松下来,那股不甘服软的心气抽去后整个人都都有些提不上气力,她便软绵绵地倒在榻上。
崔姩婉。
在这种时候提及他真正想娶之人确实扫兴。
春桃急急忙忙小跑进来时就见自家小姐床榻凌乱,原本遮住榻上情景的薄帐也被粗暴地甩在一旁,而榻上少女柔弱无力地仰面躺着。
她心里登时一紧,口齿都有些结巴,“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