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我困……”
“你不是要学拳击吗?”
“等买了运动服……”白予乐抱着枕头继续睡,“还有沙袋再说……”
成默直接给他枕头抢了,把人提起来摇:“入门第一天用不着那些东西,快点起来。”
白予乐跟个八爪鱼似的紧抱着成默不放,为了赖床什么招都愿意使,缠着成默一个劲儿蹭。
“好大哥……你让我再睡会儿嘛……”
成默叹了口气,枕头丢回去,给白予乐盖好被子。
算了,下午再说吧。
成默醒了就闲不住,他感觉自己就应该这个点起,然后弄得肌肉酸痛浑身大汗,但这里没有他熟悉的那些器材,也没有宽敞的场地,于是只好就地取材——干家务。
前两天把阳台杂物清了,今天下雨,正好来刷洗。
水泥地面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积了不少污垢,他先上店里拿了瓶强效洗涤剂和长柄刷,刷刷洗洗到九点,隐约听见屋里闹钟声,没一会儿白予乐趿拉着拖鞋起身。
成默放下刷子,到厨房洗干净手,起锅烧水,蒸上几个奶黄包,又把盒装牛奶倒在杯子里,送进微波炉打热。
白予乐拖拖拉拉洗漱完出来,早饭也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大哥你怎么天天起来这么早?”白予乐拿起奶黄包咬了一口,“咱俩不同时睡的么?怎么你就这么精神?”
成默已经对付着吃过早饭了,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不起来,会难受。”
“难受?”白予乐笑了笑,调侃道:“不干活就难受?”
成默摇摇头,回答:“身体会难受。”
白予乐以为他又哪儿不舒服,正要问是哪儿难受,就发觉他眼神怎么有点不对劲,略微向下,直勾勾盯着自己,由于有桌子挡着,白予乐第一反应是面前的牛奶有什么问题,下意识低头看了看。
“小白,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成默拳头掩着嘴唇咳嗽一声,“你......早上不难受吗?”
“我.....”白予乐傻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欲盖弥彰地挠了挠鼻尖,“哦......我那个......嗯,我目前没有这个困扰。”
成默双眼上下一扫他,轻声叹气:“那你是该锻炼一下了。”
怎么还骂人呢!你壮得跟熊一样我能跟你比吗?哪个正常男人会到点就勃得睡都睡不着?
白予乐狠狠腹诽,当即扯开话题:“大哥你早上洗阳台了?”
“嗯。”
“你老这么抢着干活,我都不好意思了”白予乐喝了口牛奶,温温的,“不然我还是给你开点工资吧,反正店里的活也是里干的多,抛去吃住,一个月一千怎么样?”
成默想了想,果断道:“不要。”
白予乐捏着牛奶杯,斟酌半晌道:“太少了吗?”
“不是。”成默平静地望着白予乐,“你是主人,不需要给工资。”
要是白予乐刚才那口牛奶咽下去了,这会儿肯定会喷出来,他面红耳赤,半晌才道:“大哥,我知道你现在情况特殊,不过嗯......你在外面,可别跟人家说这种话哈。”
吃完饭两人出门,这两天周末正是孩子放假的时候,明珠今天也要去市里兼职,为了方便,小橘昨天就留在了诊所继续住院。
料理完两只猫,也到了中午,成默又做了鸡胸肉。
“大哥咱俩下午顺道买点菜去吧,鸡胸肉吃得我都腻了。”白予乐扒拉着碗里的肉块直叹气,起身找了瓶压箱底的橄榄菜,不知道放多久了,盖子都凝住了,伸手递给成默,“帮我打开一下。”
成默扭了扭瓶盖,确实封得紧,他都用了很大力气才扭开。
“冰箱里全是,我以为你喜欢吃。”
“那都是之前给小卷儿吃的,我不经常去菜市场,就一次性冻了很多。”
下午俩人打车去上次那个诊所,先给成默做了次复诊,主要是白予乐还是担心成默失忆这事,怕长期会出问题。
“失忆?”王大夫扒拉下眼镜,望向对面端坐的成默,“你叫什么?多大了?”
“不是的大夫。”白予乐连忙解释,“他是把以前的事忘了,嗯......这么说吧,他把在少林寺的经历都忘了,但是还记得怎么练功,你明白吧?”
王大夫思考片刻,认真起来问:“之前是脑袋受到重击,被打的?”
“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啊?”
“因为他.....”白予乐迟疑了几秒钟,回答:“他回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我当时只大概检查出来前额有开放性伤口,后脑勺有血肿,醒了之后才发现他不对劲,连怎么被打的都不记得了,家里穷,一直也没去大医院看。”
王大夫哟嚯一声:“小伙子你蛮懂嘛,学医的?”
白予乐苦笑:“兽医。”
“......好吧。”王大夫哽了哽,又仔细摸了摸成默的脉,沉吟道:“这么说吧,小伙子,你别怪我话不好听,中医上是把失忆归到了痴呆的,认为是肾精不足,髓海失养,但你这大哥,他像肾亏的样子吗?”
白予乐瞬间想起两人早上的对话,尴尬道:“确实不像。”
“那么从西医上说呢,失忆是脑损伤的一种表现,比如说很多人受到重击得了脑震荡,但短时间内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白予乐连忙答:“他之前的确有脑震荡的症状,但到现在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想不起来呢?”
“嘶......你知道有些小孩子,在突然受了重伤,或者重大变故之后,你去问它,它根本都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这算是一种身体对精神的自动保护。所以,除了病理性的,心理上的原因也有可能,具体的你还是得去大医院。”
王大夫耸耸肩:“你也看见了,我这儿就屁股大点地方,顶多给你开点活血化瘀镇定安神的药。”
“好吧,谢谢大夫了。”
两人提着新配的药包走出诊所,沿街看家里有什么缺的都买了点。这回逛街的时间充裕,白予乐给成默买了两件羊绒毛衣和一件黑色棉服,路过体育用品店的橱窗,成默站门口不走了。
让扯回来的白予乐一脸懵:“咋了大哥?”
“沙袋。”成默指着店里吊着的沙袋,又指了指白予乐:“练拳。”
他还真把这事放心上。
白予乐扶额苦笑:“买吧,买,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