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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小说网 > 乱臣贼子他,爱惨了!(重生) > 第5章 小人

第5章 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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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黑。

江持盈一路跟着进了城寨,低着头,偶尔警惕地偷看几眼四周的情况。

顺着火把的光亮看去,一条小路蜿蜒向深处,每隔不远便有几个民兵打扮的人把守着。

船停在码头,陆闻铮在跟几个守卫说话。一个扎着红头巾,似乎是个领头的男人喊了一声,“六哥!”,然后他往后头吹了个哨,没一会儿,后头便三三两两从灰暗的地方走出来几个人,隔着些距离都跟陆闻铮打招呼。

江持盈就站在船边,脸上被陆闻铮用淤泥涂了一层,半干后擦掉,便剩下一层斑驳的脏污,不细看还真像久在太阳下晒着的渔民的脸。她缩在那件粗麻袍子里,又瘦又小根本没人注意。

过了一会儿,陆闻铮回来了,身后跟着刚才那批汉子。

陆闻铮站到她面前,朝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接着将甲板上盖着的篷布一掀,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码好的货物,他手上挑拣了几样,才将一个麻布袋递给她。

袋子很大快有江持盈一半高,没想到接到手里,倒不算重,袋子里透出一些淡淡的香气,似乎是一些采摘没多久的药草。

江持盈接过大袋子侧着身,瞄了一眼陆闻铮,他肩头扛着一个大木箱,身后那些跟上来的汉子也一个个扛上货箱,只听得陆闻铮喊了一声:“起货——”

一行人开始将船上的货品一件件卸到码头上,从码头到货船,跑了一趟又一趟。另有几个汉子将货物分拣往山上运。

江持盈这些年娇养在伯府里,是半点粗活也没干过。江伯爷一心要洗脱掉她小时候放养在边境的野气,请了各样的教规矩的婆子教她,时间长了,江持盈也真就收敛了那放肆惯了的个性,身体却也是越来越瘦弱,到后来进了书院,人人都道江持盈是个温暾守矩的大小姐。

第四趟上船,江持盈已脚步不稳。陆闻铮依旧是将一个麻袋递给她,不想后面的一个汉子笑道:“六哥恁地偏心啊,兄弟们搬大箱子,这小兄弟就搬个这。”说话间就动手拉扯她。江持盈被他扯一个趔趄,另一个汉子叫道:“老余你少在这屁话,六哥刚才说话你没耳朵听,在这挡道,赶紧地挪开,大伙还着急喝酒呢!”

江持盈依旧低着头,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陆闻铮,他并没什么表情,只是偏了偏头示意她继续走。

踉跄着到码头,麻布袋重重地落在地上,抱着的人已然脱力,虚虚地伏在上面,刚喘口气,胳膊被人拉了起来。

江持盈回头,是陆闻铮。

他低声,指了指右边不远处一个身影:“看见那个人了吗?跟他走。”

江持盈转头看看船身还剩一小半的货物,又看看陆闻铮。

那些人会不会说什么?

陆闻铮意会:“你不用管。”

码头上的号子声和说话声渐渐远了,淹没在漆黑的夏夜里随风散去。

前方带路的人提了个小灯,脚步轻快,一路往坡上走,路边的竹楼和木头小房子越来越多,应该都是寨子里的人家。

最后,在河边一所小竹院停了下来,院门口泥墙上挂了一盏灯,微弱的光照着院子,能勉强看个大概。江持盈跟进去,院子很小,只有两间草屋 。

带路的人停下脚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六哥叫我带你来休息,我带到啦,回去啦。”

他说话的声音含糊却只能。

江持盈这才发觉,竟是个小孩子。她现在是个哑巴,没法道歉,就冲他笑了笑。

黑暗里,估计他也看不见。小孩一个转身就跑远了。

江持盈取了墙上的油灯,轻轻推门进去,屋里简单地摆了两张桌凳,和一个藤塌,空荡荡的。

右边一个竹编的小门,推开进去也是一个小房间,有一张小竹榻和一些零碎的物件,好像是有人住过。

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屋外的河,能听到潺潺的水声。周遭的一切都是安静的,困意便在一瞬间袭来。

江持盈觉得自己累极了,将油灯放在床头,拖着身子挨到榻上,昏昏沉沉却睡不着。

这一天发生的事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那个自称霍六的男人真的很危险。这是她早就得出的结论。现在江持盈又加了个词——

无耻。

威胁自己来走货,换自己的衣服,还说得那样坦然,崔先生的印章一定也是那时候被他翻出来的。

说到印章,江持盈也觉得奇怪,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带在她到江宁的行李里,江持盈猜是那天在松雪斋,她把先生交代的画收拾好,天色晚,匆忙间伊娘把这枚章当作自己的笔墨物件收拾了回去,又放进了行李里,才带了过来。

那时在姨母家,不比在自己府里,这些物件保不齐要被下人看到,可是不得了的,于是她将这枚印章和那封崔先生要送的信随身带。信送出去了,印章则装在进荷包系在里衣的腰间,除了她自己没人能知道这枚印章的存在。

当然现在还多了个陆闻铮。

所以那个人能发现这枚印章,必然是将她的外衣全都除去了……无耻。“霍六,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名字,霍老六!”

江持盈小声骂。

还把自己图个大花脸!丑死了,她又在心里罗列了几桩陆闻铮的恶行。

忽然,她又想到他唤自己的那声“阿迟。

“阿迟,娘亲和你爹说好了,只要你乖乖在学堂待上一个月,就给买小马,到时候娘亲陪你骑。”

想到过去的事,江持盈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迟”是她母亲的姓氏,当初起名字的时候,爹偏要选这个字。

“迟盈”。

爹说,盈满则亏,人生要晚一点圆满才好。

只是后来……后来……娘亲的记忆已经离自己很久远了,再后来,她回了京城,江伯爷总说这个“迟”字不好,这才改了这些事已经很久不提了。

陆闻铮误打误撞叫的这一声,让她觉得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潺潺水声伴着碎碎念,江持盈终于在泛着鱼肚白的晨雾里睡着了。

陌生的地方,她睡得并不踏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房间外有脚步声,忽浅忽响,还有哗哗的一阵阵水声,各种细微声响里似乎还有一声鸡鸣。

可是眼皮太沉了,一切声音最终都消散在她缥缈的梦里。

陆闻铮喝了酒,从码头回来已经是破晓,一进屋,就看到竹门里江持盈睡在他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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